越國邊境某雨林。
一個身影一動不動的仰臥在河邊,不知是死是活。奇怪的是,這仿佛死屍一般的人身上隱隱約約有一層淡淡的藍色光暈,整個人看起來像個藍色光繭,熱帶雨林中的蛇蟲極多,卻沒有一隻敢靠近。
過了很久,光暈漸漸消散,那道身影動了動手腳,醒了過來。他摸摸身上,拔出一隻手槍,觀察了下四周,開始在周圍搜尋起來。原來,他就是戰神小隊的隊長,跳崖之後,僥幸被山崖上橫生的樹枝擋了擋,懸崖底下的水潭通著河流,順河漂流,竟然逃過了越軍的追捕。
四處搜尋了一番,隻在附近的河岸找到了小張的遺體——背上有兩個小小的槍眼,穿透身體後在前胸炸開了酒盞大小的傷口,血都已經流幹了。另一個戰友沒找到,不過跳崖前已經大腿中彈,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隊長脫下頭盔,在遺體前默默的站了會,走進了樹林。過了一會,他拿著一捆藤蔓走了過來,在周圍翻尋了下,找了塊大小適中的石頭,將石頭捆在遺體上。向著遺體敬了個禮,輕輕將戰友推下小河,為戰友舉行了水葬。
檢查了下裝備,突擊步槍已經丟失,一些電子設備如夜視儀、gps定位儀等經水浸泡後也已經失靈,現在能用的,包括從小張身上取下的裝備,隻有一支**,三個彈匣,兩把匕首。他拔出匕首,借著匕首柄部的指南針確定了下方向,轉身向叢林走去。
五天後,越國邊境小鎮安廣。
一個戴著鬥笠,當地農民打扮的男子沿著塵土飛揚的公路慢慢走著。隊長昨天終於穿越了叢林,找到了村落。弄了幾件當地人晾曬的衣物,曬的黝黑的他看上去和普通越國人沒什麼兩樣,隻不過當地人普遍矮小,一米八幾的身高讓他有點顯眼。
中越邊境大部分屬於無人區,有固定邊防哨所的少之又少,很多邊境線都有小道通行,穿越邊境對當地人來說和走親戚一樣方便,很多人甚至沒有偷渡的概念,安廣就是其中一處。
他看了看離公路不遠處的一條河,這條河就是中越邊境的天然界河——北侖河。越過這條河,就是中國領土。
天色還早,不是偷渡的時間。公路旁邊有幾幢孤零零的農居,幾個髒兮兮的小孩你追我趕的玩耍著。他隻會幾句日常的越國話,沒法和當地人交流,隻好找個僻靜地方躺下,拿出一包壓縮餅幹慢慢咀嚼起來。
在山裏跋涉的這幾天,隊長想了很多。任務已經徹底失敗了,戰神小隊除了他外全軍覆沒,想必自己和他們一樣都已經被列為失蹤人員處理了吧。這次行動從頭到尾都有種詭異的感覺,想起一個個犧牲在自己眼前的戰友,想起遲遲未到的直升機,隊長不禁淚流滿麵,一種心靈的疲倦彌漫在全身,他累了,也失去了戰鬥的理由,他現在隻想為自己,為已經犧牲的戰友好好活下去,就讓自己重新開始吧。
深夜,他慢慢爬起身,打量了下四周。樹叢周圍靜悄悄的,除了昆蟲的鳴叫聲外沒有其他動靜。掏出手槍檢查了下彈匣,關上保險,脫下衣物把手槍和匕首打包,另一把戰友的匕首插進後腰帶,矮下身子向河邊移動。六月的河水微涼,浸泡在水裏非常舒服,隊長一隻手舉著包裹,慢慢向對岸泅渡過去——在沒有槍支保養條件的情況下,盡量不要讓武器進水。
泅渡很順利,十分鍾後,腳已經能接觸河底的淤泥了。隊長沒有直接上岸,而是順著河流向下漂流了一段距離,觀察了岸上的情況,見四下無人,才慢慢挪上岸邊。他快速穿上衣物,拿起手槍,向著遠處隱約有燈火的地方走去。
邊境這邊是一座中國小鎮。小鎮雖然不大,卻很熱鬧,已經深夜了,鎮上的一條小街上卻燈火輝煌,許多夜宵攤就擺在街道兩邊,隨處可見喝的晃晃悠悠的男人。這種邊境地帶龍蛇混雜,走私犯、偷渡客、人蛇等等,非常混亂。隊長慢悠悠渡了幾步,在一個酒鬼身上撞了下,手上就多了個錢包。他走到一家夜宵攤前,找了個空桌坐了下來。
“老板,來一瓶啤酒,兩個炒菜!”
“好嘞,馬上來!”老板樂嗬嗬的應道。
鄰桌的是幾個彪形大漢,已經喝了不少,空啤酒瓶扔的滿地都是。幾個人喝的興起,都脫光了膀子,身上花花綠綠的一片紋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聽到他說的不是本地土話,幾個人都回頭打量了他幾眼。隊長穿著普通,卻是身形高大,自有一股精悍氣質,幾個人看了一會,扭過頭去又吃喝起來。你不來惹我,我倒要惹你——隊長選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有目的的。他吃了幾筷子,站起身來,好像要去上廁所,路過鄰桌,有意無意踢翻了一個半滿的啤酒瓶。那隻啤酒瓶放在為首的大漢旁邊,他還沒反應過來,一隻腳上就被倒滿了啤酒。旁邊一個手臂上紋著骷髏的漢子勃然大怒,站起身來就推了隊長一把:“兔崽子會不會走路?不長眼啊?”邊上幾個也罵罵咧咧的圍了上來,有幾個還抄起了啤酒瓶。隊長慌張的躲閃著骷髏男的推搡,嘴裏喊著:“不好意思啊大哥,腳下沒注意。”腳步挪動間,又是一隻啤酒瓶被踢翻,濺的那為首的大漢滿褲子都是。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那大漢拎起一隻啤酒瓶就砸了過來,隊長閃身躲過,轉身向一條背街小巷跑去,幾個**大罵著追了過去,愁眉苦臉的老板不敢拉他們結賬,隻能在原地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