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蘇醒(1 / 2)

陳愛國今年三十八歲,已經當了七八年的乞丐。老話說的好,“要夠三年飯,給個皇帝都不換”。這七八年飯要下來,他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徹底變成了一個職業乞丐,也深深愛上了這門行當。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隨時可以來個說走就走的旅行,好吃懶做的陳愛國一直覺得入這行真是太對了。

他早已脫離了要吃的這種低級趣味,每次伸手就是要錢。他專門盯著一些情侶、帶小孩的家長、年輕學生等人群下手,憑著他那張能拍善溜的嘴,一付跟城牆比厚的臉皮,加上死纏爛打的作風,收入不少——當然你要是不給或者給的太少,他能糾纏你幾十米,臨了還吐你一身口水。

陳愛國昨天在杭州市中心最大的娛樂場所皇後酒吧門前貓了一晚上。雖然挨了保安好幾腳,但是有個喝的東倒西歪的老板隨手扔給了他兩張紅票子,把他樂得手舞足蹈,點頭哈腰的衝著老板說了不少吉利話。

看看天色已亮,酒吧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他使勁盯了散場吧女們的白嫩大腿幾眼,咽了口唾沫,哼著小曲坐上了公交車。

陳愛國的乞丐窩在杭州北郊的一個立交橋洞下。這裏也是附近乞丐的聚集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塊地盤,他的那塊是最大最靠中間的。這地方平時日曬不到,雨淋不著,就算刮大風還有邊上人擋著,是他斷了一根肋骨才從另一個乞丐手裏搶來的風水寶地。

今天收獲不錯,白天可以睡上一天了。他樂滋滋的回到自己的地盤,拿起髒兮兮的毛巾澆了點水,胡亂擦了把臉,就往自己的被窩鑽。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淫笑著爬起身,朝著橋洞外側走去。

半個多月前,橋洞外側搬來兩個新人,一個初中生大小的女孩帶著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男人身材高大,卻是個癱子,整天躺在地上不會動,也很少講話,吃喝拉撒都是女孩照顧。那丫頭可生的俊,陳愛國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就是漂亮,恨不得把她拉過來摟在胸口好好疼一疼。

住他們隔壁的瘌痢頭老張就對女孩上了心,當天晚上就摸過去想玩強的。沒想到這丫頭看上去嬌嬌怯怯,骨子裏潑辣的很,拿出把小刀差點把老張給捅了。

從此周圍的乞丐就不敢太欺負這倆新人,誰知道那死丫頭會不會半夜摸過來給自己一刀?不過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強上,語言**還是免不了的,陳愛國尤其熱衷這口,經常滿嘴黃腔追著女孩糾纏不休,看著女孩羞憤的表情,他就有一種病態的快感。他今天心情不錯,準備再去占點便宜。

女孩睡著了,那男人倒是難得清醒著,兩眼直愣愣的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陳愛國看著他摟住女孩的胳膊,心中就是一陣妒火亂冒。這兩人情侶不像情侶,父女不像父女,也不知道是什麼關係。這癱子倒是好本事,把這女孩哄得死心塌地的,別是私奔出來的吧?

他越想越氣,往地上吐了口濃痰,大聲罵道:“我操,這什麼世道,好B都他媽的被狗日了!”男子轉頭看了他一眼,陳愛國也沒在意,這癱子就是隻沒牙的老虎,站都站不起來。他罵了幾句,見女孩還是沒醒,彎腰撿起一顆石子,對準女孩就砸了過去。

眼看石子就要落在女孩身上,那癱子摟住女孩的手突然向空中一抄,頓時就把石子接住,反手就向陳愛國扔了過來。

這石子來的可比剛才去的快多了,男人手剛一抖,石子就帶著尖銳破空聲來到陳愛國麵前,他根本沒來得及做出閃避動作,就被砸了個滿臉桃花開。

陳愛國疼得蹲了下去,一摸臉上滿手是血。他用袖子抹了把臉,抬頭一看,那癱子竟然站了起來,麵對朝陽活動了下筋骨,轉身向他走來。陳愛國也是打慣架的,見勢頭不對,抄起半塊磚頭就向那男子衝去。

男子不躲不閃,等他撲到麵前,左手在他持磚的肘關節一格,陳愛國隻覺得有一柄鐵錘重重擊打在自己手肘,磚頭不知道脫手飛到了那裏,前小臂不自然的向外翻轉——被打脫臼了。陳愛國的慘叫還沒出口,男子的右手閃電般卡住了他的喉嚨,把他的聲音都悶回了肚子。男子如抓著一隻小雞仔般把他舉到空中,正反手抽了他兩個大嘴巴,隨手把他扔向一旁的立交橋柱。陳愛國被抽的滿嘴噴血,暈頭轉向,大牙掉了好幾顆,隻覺得自己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嘭的一聲悶響,整個人像壁畫一般貼在柱子上好幾秒,才慢慢滑落在地上,翻著白眼暈死過去。

王子平收拾完陳愛國,轉過身去——葉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了,看到他竟然奇跡般的恢複健康,輕鬆教訓了那個壞蛋,頓時張大了嘴巴呆住了。女孩發了一會呆,突然尖叫一聲,蹦跳著向他衝了上來。王子平上前兩步,張開雙手,正好把飛撲過來的女孩接了個滿懷。他像抱孩子似的摟住女孩轉了幾個圈,才輕輕把她放下。葉子咯咯咯的笑個不停,這段時間的愁苦和驚怕都隨著這突如其來的喜悅橫掃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