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顫的雙腿再也撐不住身體，跪在地上，卻忍不住咧嘴笑了，道：“自己殺死自己的滋味兒，很好受吧。”
我成功了，哥，我報仇了。
我手腳並用，艱難地爬到胡大的屍體旁邊，伸出早已凍僵麻痹的手指擠壓著他胸前的血洞，那創口處就跟噴泉一樣，鮮血洶湧而出，他身下的雪地都被染得一片通紅。
我再次把刀插在他的身上，這一次，我明顯看到他的皮膚肌肉撕裂開的模樣。
他的意識為什麼能幹涉現實呢？
我恐怕永遠也無法了解了，任何人，都不可能了解，這是一種隻存在於想象中的事情。
我忽然覺得跟做夢一樣。
我緩了一會兒，當能夠站起來，就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後城門處走去，想把花千河的屍體放下來。
剛走一半，能看到他的屍體時，我就見到他已經被放下來了，是孫紫可放下來的，她也看到了我，在雪地裏笨拙地奔跑過來，扶住了我，檢查我身上的傷勢。
我看了眼碧藍的蒼穹，輕聲道：“鳴槍。”
“啊？”
“我說朝天開一槍。”我又道。
孫紫可照做了，當槍聲響起，我又感覺到恍若夢境，抬著頭一直看著天，連脖子都僵硬了。
“咱們得趕緊回去。”孫紫可道：“你這種傷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我看著花千河的屍體，把他的頭顱擺到他斷裂的脖子上，這一看，我才真切的體會到，花千河是真的死了，他沒胡大那本事。
我從他的兜裏翻到一封信，是給花千流的，我默默的收起來。
我道：“不著急。”
孫紫可急聲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著急，你到底遇到什麼事才會著急？”
我無奈的笑了笑。
她忽然捧著我的臉頰，清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道：“千放，我知道你哥哥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但你不能絕望。”說到這，她忽然笑了起來，接著道：“呐，回去以後要不要試著和我處處看？”
我一愣，繼而道：“你還真會現學現賣。”
用這種方法給我吃一顆保命丹？怎麼學起我來了。
她的臉被凍得通紅，也看出是不是臉紅了，她就這麼直勾勾盯著我，我也盯著她。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城內跑來了兩個人，正是陳達望和劉命。他們倆後麵，還跟著王不亡的夥計。
不過，他們是一起走來的，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當他們看到胡大的屍體時，都駐足了好一陣子，還是徐天最先走過來，他那雙賊亮的眼睛驚疑不定地看著我，道：“你幹掉的？”
我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帶勁？”
徐達皺著眉頭，蹲下來查看我的傷口，隨後把自己幹燥的衣服撕地一條一條的，出乎意料地給我包紮起來。他一邊動手一邊道：“沒想到最後把我們拖出恐怖深淵的人竟然是你個愣頭青。當老板被你哥殺死的時候，那胡大的鬼……唉，真不敢想象我們怎麼能和他呆在一起那麼長時間，那就是一顆隨時會把我們炸死的炸彈，當看到你那倆哥們兒出現，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調虎離山之計。當時我看見他倆，就覺得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你能想象所有人都爭先恐後離開胡大身邊的場麵麼？”
我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能想象，那場麵確實很有意思。
“所以這次我算欠你的。”徐天接著道：“樹倒猢猻散，老板的事我也管不著了，咱們從今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我他媽可不想跟一個幹掉鬼魂的人有關係，尤其是還姓花。”
我道：“王不亡到底跟胡大有什麼關係？”
徐天皺著眉頭，道：“不知道，應該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他用力拍了下我的傷口，疼得我倒吸冷氣，他又道：“你別再問我胡大的問題成嗎？那是噩夢，你再問一句我立馬帶人走。”
我道：“好，我不問了，你隻要幫我把花千河的屍體搬出去就行。”
徐天笑了起來，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那和……都是小事。”他忽然又變得一臉嚴肅，接著道：“我最後再提他一次，就一次。”他往胡大的屍體方向看了一眼：“長生不死藥是真的存在的，我看過老板的筆記，他就是想得到胡大那樣的力量。但胡大是怎麼回事兒，連胡大自己都不知道，那長生不老藥的真實麵目是個類似反物質一樣的東西，體積不大，但能量相當強大，可以凍結方圓百裏，可能還有汙染性，胡大就是因為它才成了鬼魂的。這座城市中間的祭台上，就有長生不死藥，這的藥和豐碑林墳的不一樣，一直裸露在外，所以這一隻保持著相對低溫。聽胡大的意思，再過一個月這的長生不死藥就會釋放所有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