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認為仁、義、禮、智四種善行完全是天賦的與生俱來的為人心所固有的,他還把這種天賦叫做“良知”、“良能”。他在《盡心上》中說: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者,及其長也,無不知敬其兄也。親親,仁也;敬長,義也;無他,達之天下也。(第十五章)
孟子把人不待學習便能做到的叫做“良能”,把不待思考便會知道的叫做“良知”。這種“良能”、“良知”推廣到社會就形成了“仁義”、“仁政”等倫理規範和政治原則。《盡心上》還說: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夫壽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第一章)
他認為,充分擴張善良的本心,這就是懂得了人的本性,懂得了人的本性,就懂得天命了。保持自己的善良本性,培養自己的善良本性,這就是對待天命的方法。短命也好,長壽也好,我都不三心二意,隻是修養身心,等待天命,這就是安身立命的方法。這裏,孟子主要是談盡心、知性、知天的自我修養的方法。
盡心、知性、知天,就是擴充存養的過程。盡心即存心,保持心的完善無缺。孟子說:“在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離婁下》第十二章)赤子之心就是能保持那種嬰兒的天真純樸的心的人。盡心即保持這種赤子之心而不失掉,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克服不正當的欲念。他又在《盡心下》中說:養心莫善於寡欲。其為人也寡欲,雖有不存焉者,寡矣;其為人也多欲,雖有存焉者,寡矣。(第三十五章)
孟子認為,修養心性的方法沒有比減少物質欲望更好的了。為人欲望不多,即使善性有所喪失,也不會多;為人欲望多,即使善性有所保存,也不會多。因此,減少物質欲望,掃除私心雜念,就是修養心性的最好的方法。
孟子主張君子不要勉強去追求富貴,應該努力去修養自身。《盡心下》載:孟子曰:“口之於味也,目之於色也,耳之於聲也,鼻之於臭也,四肢之於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謂性也。仁之於父子也,義之於君臣也,禮之於賓主也,智之於賢者也,聖人之於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謂命也。”(第二十四章)
孟子認為人人都想得到富貴安樂,但能否得到要聽認命運的安排,自己不能去強求。人們是否具有仁、義、禮、智,是否能得到天道,都是由命運決定,但也有人本性的作用,君子強調本性的作用而不強調由命運決定,意在鼓勵人們要努力去修養自身,努力保存自己善良的本性,這樣才能得到“天道”。
孟子還談及君子應該講善言、行善道,努力修養自身而使天下太平。他在《盡心下》中說:言近而指遠者,善言也;守約而施博者,善道也。君子之言也,不下帶而道存焉;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人病舍其田而芸人之田,所求於人者重,而所以自任者輕。(第三十二章)
孟子所謂“善言”,就是言語淺近而意義深遠;“善道”,就是操持簡單而效果廣大。君子必須嚴格要求自己,努力去修養自身,然後才能去影響別人,讓別人效法,從而使天下太平。
孟子還認為,一個人要做到一切言行都自然而然地符合禮的要求,必須要效法商湯、周武王通過修身來保持仁義的善性。就像他在《盡心下》中所說的:堯、舜,性者也;湯、武,反之也。動容周旋中禮者,盛德之至也。哭死而哀,非為生者也。經德不回,非以幹祿也。言語必信,非以正行也。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第三十三章)
孟子說堯舜行仁德是出於本性,湯武是經過修身來回複本性,然後力行。湯、武是自然而然地一切都按照仁義行事,毫無私心雜念,毫無矯揉做作,達到了美德中的最高境界。君子應該按照這種法則去做,通過修身來保持仁義的善性,使一切言行都合於禮。
為了加強擴充存養,孟子還提出了“浩然之氣”。他在《公孫醜上》中說: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第二章)
孟子所謂浩然之氣,就是用正義去培養一種最偉大最剛強的精神性氣質。這種浩然之氣,又必須與義和道配合,是由正義的經常積累所產生的。這種氣又稱“平旦之氣”或“夜氣”。他又在《告子上》中說: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氣,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幾希,則其旦晝之所為,有梏亡之矣。梏之反覆,則其夜氣不足以存;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