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有雨,駱寒一早便離去,去紅葉鎮需要翻過五座山頭,山路凶險,荒獸橫行。這是他百般思考之後改變的計劃,原本是想等經商的隊伍前來,一路同行。他要去,隻因為昨日下樓吃飯,他聽到的消息:“你們聽說了嗎?楊家三日前救回了一個老婆子,聽說還是楊家家主楊不凡的親妹妹,嘖嘖!也不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怎麼不去找尋,不過老能親人相見,也不晚了!”
“奶奶,你回楊家了嗎?”駱寒隱隱覺得,此事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救回來!為什麼要救,這是最大的疑問。
“但願不會如我猜測,魔頭我雖然不念親情,可能讓我心甘情願叫一聲奶奶的人,豈是你們能隨意鼓弄的!”計劃,終歸趕不上變化,因為此事,駱寒不得不提前出發。
途徑村口,駱寒被一人攔下,正是昨日接待駱寒入酒樓的那個老者,木望柴。
“公子這是要走?”木望柴依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神色放得很低。
駱寒望著這個撐著一把破爛油紙傘的老者,正被風吹雨打,心有疑問:“這大雨當頭,老丈還是回店裏去,借著火盆為好。陰雨天冷路滑,人老,身子骨就不行,即便為了生計也不至於此吧!”駱寒說完,試著將手中的銀兩送出,卻被木望柴拒絕。
駱寒微微惱怒!
“嗬嗬!”木望柴先是尷尬一笑,隨後露出哀求之色:“公子,還望莫氣!老身隻求一事,還望行個方便!”
“老丈請說!”駱寒驚異,他並未在這木望柴身上感受到元氣波動,一個凡人,能有什麼要求。
“我是紅葉鎮人,四十年前一家老小在來此處的途中,丟了兩歲大的女兒,父母責怪,妻子改嫁,我就一直找尋,常來這裏打探消息。三十八年前,有一隊經商的人馬來這裏,途徑兩居山時,說是見過他,我不信。又過兩個月,有人還說見過他,消息一個接著一個,他就是不見回來。我年輕的時候上山去找,沒有找到,現在老了,隻能等,盼望她活著就行。所以公子去往紅葉鎮的途中若是遇到她為難你,還望別為難她!”木望柴語氣低沉,眼中勾勒出一股懷念追憶。
“哦?”駱寒疑問:“都丟了四十年,你確定她還活著?”
木望柴激動,似乎駱寒的主動回答讓他很是歡喜:“野是野了點,我相信我女兒一定活著!”
駱寒點頭,沒有如同先前剛過之人一般,當他是瘋子:“什麼模樣,若是見到,還可替你說上一聲!”
木望柴指著自己枯黃的老臉,立馬回答:“與我一模一樣!”
駱寒離去,木望柴道謝之聲餘音在耳。
“這老東西,是要害我嗎?”駱寒隻覺得後背發寒,他本身就是無惡不作之人,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能一件事說了四十年還這麼飽含深情,真是難得呀!”
五座山,數十裏,要走上兩三日,山路本就崎嶇蜿蜒,翻山越嶺必定耽擱,還不談遇到荒獸野怪。
“駕!”五人馬隊迎麵而來橫掠而過,濺了駱寒一身泥水,駱寒沒有追上去將他們一一打殺,這點小事還動不了他的心境。
“他們神色慌忙中帶著害怕,這是路遇山賊強盜了?”駱寒不是沒有想過荒獸這種可能,但如果是荒獸,這幾匹平常馬連逃跑的勇氣都不會有,這是叢林法則賦予荒獸的一種特性,震懾!
駱寒拍了拍身上的泥水,繼續前進,在酒樓中新買的油紙傘已經開始卷口,在這暴雨中行路,它有些不堪重負。
第一座山無名,山高五百米,路從山頂過,山上生長著一種張牙舞爪的怪異鬆木,給人陰森感覺。
駱寒隻覺得神清氣爽,陰魂訣,本就是模仿陰魂的修煉方式,越是陰氣濃鬱之地,越是能利於修行。
“鬼影鬆!”駱寒一口叫出了這些樹木的名字,“這種陰木雖不如鬼靈鬆般已經修出靈智,連一階妖魔都算不上,卻也非至陰至寒地能活,更需要魂力為養料,這麼大一片,這地麵之下,必定有無數怨魂陰靈不散。而且,像鬼影鬆這種陰木,皆是獨木成林,相互之間存在吞食競爭。能這樣一山生長,必定有種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