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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起這次的脫逃行動的實際執行並不困難。紗音和彌夜所在的狹小過道邊上是那個充滿火藥味的走廊。正因為如此,走廊的兩頭已經無法通行,無論走哪邊都會被雙方的集火打成一隻千瘡百孔的刺蝟。唯一的出路在於走廊另一頭扶手,根據紗音的說法,她們早已在船下早早地準備了一艘便攜式的氣墊船。因此隻要能夠越過扶手跳下海的話,她們求生的機會就大大增加了。
紗音很快就會意了這一點。在這艘船上消防栓除了液體噴射器之外,每個消防栓還另外還放置了一瓶專門防止因汽油產生火災的幹粉滅火器。我們的難題在於沒有什麼可供作為能夠消停雙方的對攻好的武器和工具,好讓紗音和彌夜能夠順利地穿過走廊從扶手上跳下去。而那個消防栓恰恰解決了這一大難題。
我們的計劃是將消防栓砸開取出裏頭的消防水帶,將水槍接上水帶,再約摸拉出大約足夠能夠延伸到那群被網在蛛網後邊的那些來自各國的雜牌大漢前麵那塊空地的長度之後將其丟擲過去。最後踩住水帶的一節,連接水源並將水閘開啟到最大的出水率上。水源自然很快地就將被截取的那一塊填充得鼓鼓當當的。等到水將水帶灌滿到差不多到達臨界點上時,一下子放開原本踩在上麵的腳,那麼水槍頭就會像嗑了******一樣地朝著四周亂噴一氣。剩下隻要用幹粉滅火器朝著梅娜的方向噴射過去以同樣的原理阻礙她的視野,那麼順利的話便會換來短暫的停火。脫逃的空當也會因此出現。
我唯一擔心的是那些持槍的大漢可能會因為水槍的亂噴而產生混亂,他們很有可能會毫無章法地向走道隨意開火。可是我們已經沒有多餘選擇的餘地。一旦雙方決出勝負,那麼我們就算被徹底將軍了。沒有作戰能力的彌夜和勢單力孤的紗音勢必將會落在他們的手上。所以搏一把,是這麼多可能性當中求生幾率最高的一種。
難能可貴的是,這一個方法竟然得到了從剛才開始一直唱反調的星崖的認同。隻不過,那並非是對我的認同——歸根結底,他隻對自己的占卜抱有無所置疑的信心罷了,也就是說他之所以同意,是因為他的卦象是一線曙光,僅此而已。
我對於星崖的占卜已經無所懷疑了。無論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還是彌夜的中伏,他的卦象就結果而言已經顛覆了占卜在我心目中那種純粹隻是用來誆騙無知少男少女對命運依賴的那種偏執的概念。
可是當我看到紗音使用我的計劃開始自身的救援行動的時候,我的心依舊被揪緊成緊繃狀。無論一個人計劃得多麼的完滿,隻要天不答應,那麼一切都是白搭。更何況唯一能夠支持和鼓勵我的不過是一個占卜的結果——或許應該說好在是一個算的上靠譜的占卜結果。
我看著紗音以幹練的身手做著準備工作,第一次覺得時間是那麼長。她砸破消防栓的玻璃、將其中的消防水帶一股腦兒地拿出來,算好距離丟出去,開閘、截水以至於最後將腳給鬆開。每一個動作在我的眼裏就好像灌了鉛一樣,緩慢地播放著那種慢進的鏡頭。我開始覺得紗音不僅僅是一個美貌與智慧並重的一尊花瓶。她在任務現場做的事情跟彌夜沒有兩樣,不像是那些隻會站在恒溫調控在17°的空調辦公室裏指手畫腳的那些所謂的boss。正因為如此,我的心更糾結了。如果在這過程中發生了這種行動注定存在的另外一些可能的結果,那麼屆時我的心將因為紗音(湊合著也算上彌夜)承載著怎樣的一種心情——這一點本身就叫人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