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得上沈惟仁的張狂,都認為他是秦驢技窮後要個麵子罷了。
可這段時間裏,蔣淑雲半句話都不講,她冷豔看著沈惟仁,心裏在想:既然沒有用了,也該清理下這中間的關係了。
沈惟仁是連拉帶車給唐素問塞進的車裏。
“小叔,你真的不該這麼做的,你幹嘛要為了我……”唐素問依舊泣不成聲。
沈惟仁眉心緊皺著,“你現在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在為已經去世的人傷害你自己的身體,還有我們的孩子。”
沈惟仁心狠,但是分什麼事情分什麼人。是他死了父親,那種痛苦沒必要掛在臉上。哭有什麼用?哭又能給誰看?
他扯了張紙巾幫唐素問擦掉淚水,“別在哭了,你這樣我心裏更加煩躁。”
其實沈惟仁的話很有道理,隻是唐素問想著沈老爺子是她最後一個長輩,心裏的難受就控製不住。
沈惟仁發動了車,車速緩慢沒入的大路。
“生前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去孝順,但是人們卻更喜歡執著於在生和死之間去表達感情。甚至在人過世之後,把孝順的眼淚都留在了墓碑上。沒有那麼必要。誰都會死,那麼多年,我有好好的對待父親,我沒什麼可虧的。你再哭,我會更加難過。”
唐素問緩緩止住眼淚,“可……小叔接下來要怎麼辦?他們真的會把你趕出沈家的,我相信他們做的出來。”
沈惟仁轉頭一下,“你就沒考慮過你的後果嗎?”
唐素問不懂,“我能有什麼後果?他們從來都對我不管不問的,大不了罵我亂倫,反正我住在外邊也聽不見,我也不指望他們的那些錢。”
沈惟仁伸手揉了唐素問的發頂,他想說的是:沈惟仁姓不姓沈,那都無所謂的事情,可唐素問是他沒辦法24小時保護的人,才是真正恐怖的事情。
因為今天的事情,讓所有人心知肚明:懷著孕的唐素問,是沈惟仁唯一的軟肋。
兩個人到家之後,沈惟仁就讓唐素問簡單收拾了行李,他給楊奕之打電話過來幫忙搬家,可楊奕之電話關機,沈惟仁就喊了安遠帆過來。
安遠帆和陳雲翹發展的不錯,如果沒重要的事情,沈惟仁現在一般都不會去主動打擾他。
“楊奕之那小子呢?”
“攤上點事。”安遠帆說這話的時候挑眼看了一下唐素問。但是具體什麼事情他沒說。
唐素問此刻正忙乎著收拾行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的話,當然也沒看見安遠帆的眼神。
就是周會寧的陷害,那個精瘦的男人找不到唐素問,就糾纏上了楊奕之。
楊奕之這幾天頭大,又知道沈惟仁父親那邊住進了醫院,所以他和安遠帆商量下後,就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
安遠帆帶來的人在一點點的向外搬東西。
“怎麼,才在這邊住這麼幾天,就已經住不下去了?怎麼這麼急著搬回去?”
沈惟仁說的很平淡,“我把問問的事情跟家裏坦白了,我爸……氣死了。”
安遠帆掉了手裏的車鑰匙。
“怎麼這麼突然?”
突然嗎?沈惟仁想,他錯誤的隻是沒有選對時間,其實除此之外並沒有絲毫的後悔。
“說那些還有什麼用?”
安遠帆點點頭,伸手下意識的撫了下額頭,他目光再次朝遠處的唐素問望去,“要怎麼辦?”
沈惟仁仇的也正是這件事情,單純如唐素問,他不想給她帶來絲毫的負擔,可是如果唐素問還像現在這麼沒心沒肺下去,說不定哪天她就會自己跳進火坑裏。
事實上,她已經跳進去一次了,周會寧的那個火坑,還在沈惟仁心頭壓著,早晚是個事。
實則,那事情已經在爆發的邊緣,因為他還不知道楊奕之那邊的情況。
……
再次回到這個別墅,唐素問本該高興的,從此她可以名正言順的住在這邊,以未來沈惟仁夫人的身份。
可她高興不起來,這是沈惟仁用父親的去世給她換來的未來。
唐素問當然不擔心自己,因為她整顆心都在思考著沈惟仁該怎麼辦?那些遺產倒是沒什麼,自己現在也是真正的富婆了,她大不了把那些玉石礦都給了沈惟仁,可是沈惟仁在外要如何抬頭做人?
她唐素問可以窩在家裏當鴕鳥,沈惟仁每天走出去都要接受謾罵,唐素問一想心就會跟著痛。
“回房間,先睡一覺,我讓工人送些吃的上去給你。”
“那你呢?”
沈惟仁沉默了一下,“我去問問陸軒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