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問身體僵硬著，吞了口水，又吞了口水。她緩慢轉頭來身邊的沈惟仁。
沈惟仁說，“問問，喊爸。”
這樣真的好嗎？唐素問轉頭回去的時候，看床上的沈老爺子瞪大著兩隻眼睛，眼底充塞了血紅。他本已經不能動，說話都是竭盡全力的，此刻卻一隻手擎在半空中。
“你……你……”
唐素問頓時就被嚇哭了。
沈惟仁坐到了床邊，按下父親的手，然後大手撫了下老人的臉，“爸，對不起。早該跟您說的，我知道問問的事情上我辦的欠妥，但是我不想騙你。我會娶她進門，是認真的，請您原諒吧。”
沈老爺子長籲著越來越急促，他微微偏頭盯住了唐素問的肚子。
病榻邊，沈惟成善解人意的道出了沈老爺子想說的話：“我記得問問肚子裏這孩子的時間不對吧。”
沈惟仁猛然回頭瞪上了沈惟成，但是就在他轉頭的瞬間，沈惟仁手裏一下子落了空。
“爸！”
“爺爺！”
沈老爺子手臂落下的一刻，傻掉的沈惟仁居然聽見了某處傳來的輕笑一聲。
“爸！”沈惟仁已經顧不上那麼多，還什麼沈家人的眼神，他們心裏的算計，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推搡了唐素問一下，“去！喊一聲。”
唐素問抹著臉上的淚跑開，也已經顧不上肚子裏的孩子了。
老人的身體竟然瘦弱成了這樣，沈惟仁懷裏抱著，緊了緊，毫無生氣的。
“放開吧！你這是讓咱爸死都不得安生嗎？”
相較之前那些人的淚水，此刻卻鴉雀無聲的，讓沈惟仁染了不少的怒氣。
他猛回頭，看是大哥沈惟賢。老爺子一沒，他就自然成了沈家最有說話權的人。
沈惟仁眼中的冷光驟聚，“是你害死了他。”
沈惟賢嗤出一聲笑，伸手攙扶了大媽，“媽，這責任我可負擔不起。本來爸的病不都是有所好轉了？昨天醫生都已經減少用藥了。”
“沈惟仁你放肆！塊放開你爸！你做出了這麼亂倫的事情活活把老爺子氣死，你就不配做沈家的人！”
沈惟仁不爭也就罷了，大媽這意思是毛都沒有沈惟仁的份了對吧。
沈惟仁倒是不在乎那些錢財，但是他心裏清楚是什麼原因老爺子被送進的醫院，又是什麼原因藥物被減量了。
人在臨死之前都會有見好的征兆，他不相信大媽活了大輩子會不懂這個道理。
這是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嗎？
的確，沈惟仁得承認，他做了那個斷點，但是事情有因有果，他雖愧疚，但是也絕對不會放過眼前這些人。
沈惟仁冷目掃在一個又一個人臉上，居然他們長著同一張臉，甚至連蔣淑雲都是一樣的。
她也在仇視這個兒子。
“快放開，滾出這裏去！”
這句話就是蔣淑雲喊出來的，她為了那十幾億已經要做狗了。沈惟仁隻能痛心卻幫不了。
病房的門被推開，唐素問哭著個花臉帶了醫生進來。
醫生走到身邊，手指在老人的鼻下一探，而後再多一個動作都沒有了，“這就不錯了，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個奇跡，如果不是你們家人昨晚讓我用了精神類藥劑，估計你連他最後一眼都看不到。”
精神類藥劑，再醫院可以暫時救人的命，但是拿到市麵上，那就叫毒品。
沈惟仁不想說什麼，是誰讓他最後踩到了這個雷，他心裏有數，而沈惟仁也不怪罪，畢竟那人算是做了好事，他見到父親最後一麵了，也說出了憋在心裏久久不能說出的話。
沈惟仁沒想到這麼輕鬆就做到了。但是他終於履行承諾，給唐素問正了身。
可唐素問不這麼想，她以為是自己害死了爺爺，她噗通一聲跪在了老爺子的床邊，“爺爺，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了小叔，您要怪就怪我。”
沈惟仁從地上拉起唐素問，“不用跪，要跪也不該是你。”
身後沈惟賢又是補了一句，甚至完全不考慮醫生還在這裏，就把沈家的醜惡暴露出來，“你如果沒什麼意義就滾出沈家吧。我們沒辦法接受一個親手害死父親的人。如果你覺得委屈，可以去告，我們等著你。”
沈惟仁起身，嗤了一個笑，“拿回我的東西，你覺得隻能通過法律嗎？好像把我趕出去那些錢就能揣進你自己的兜裏，你的腦子還是那樣，怎麼這麼多年一點沒變。”
沈惟仁朝大哥點點手，而後是沈惟成，最後是沈秋。
“做了這麼多年的親戚，我沈惟仁得提醒你們，不該動的心思最好不要動，否則你們就是在主動往我手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