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事情就簡單了,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外麵,還是那個盆地形狀的山穀,明叔的人在外麵搭了幾個帳篷,建了一個小型的營地。
原來他在外麵還留了不少人接應,後來我聽說,在我和李清塵返回後,小叔還是不放心,明叔就提議思密達和死禿驢回去接應我們,小叔小p孩他們和明叔鄭隊他們繼續往下走,他們下到了地下河,順著河水竟然回到了我們剛入穀時注意到的那個水潭,死禿驢和思密達則是剛剛到了洞口就遇到我背著李清塵掉下來,他們背著我們,順著小叔和明叔一路留下的記號,也很順利的走了出來。
他們聯係上了被隔絕在中殿裏的其他人員,那位郝醫生見到李清塵大皺眉頭,見到我更是破口大罵,我要不是看在還要讓他救命,早跳起來跟他幹架了。
我的傷其實不致命,雖長但不深,隻是流了不少血,在帳篷裏郝醫生給我縫針,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麻藥好像沒打夠,他既然不想給我舒坦那我也不會自己主動找不自在,小爺從小最擅長之一就是忍疼,待他縫完,扔給我一條毛巾讓我擦冷汗,看我的眼神倒是友善了許多。
李清塵就不怎麼好了,舊傷破裂,還新加了兩根斷掉的肋骨和輕微腦震蕩,原來郝醫生把李清塵傷勢的惡化都怪到了我頭上。我也沒話說,畢竟和我脫不了關係,無論李清塵當初和我們同行抱了什麼目的,經過這一趟,也都不算外人了,我當然沒天真到認為我們從此就是兄弟,可我欠了人情的人,就再也成不了我的敵人。
縫了針,左手還吊著吊瓶,我就跑去找明叔打屁。
這是習慣使然,我小叔一個單身漢幾十年的邋遢道士,別指望他能有多少過日子的心眼,死禿驢就更別說了,除了騙騙未婚少女已婚貴婦還真不知道他懂啥別的,小p孩人小鬼大可心眼仍然比我們淺太多,照顧這一幫吃喝拉撒的還隻能是我。
明叔的背景和動機算是完全對我們隱瞞,我們當然不會傻傻的和他同行,能盡快分道揚鑣就盡快,但我們的裝備和財物都損失不少,我和李清塵很有可能還會在醫院待上不短時間,這些都要花錢,說到回去,死禿驢身上多了兩柄凶器,長途汽車火車飛機都不可能,所以唯一回北京的方法就是開車,可哪裏去弄車?
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我們在北京霧靈山上找到的那塊金片,明叔他們肯定是求金片,反正我們隻要知道內容就好,留著金片也沒什麼用。
討價還價了半天,那塊金片以9萬塊的價格賣給了他們,我不知道行情,總覺得吃虧了,但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當然,9萬塊加一輛車,反正我們是弱勢一方,我認為有這個資本跟他們厚臉皮,就一定要求先打款給車,金片在北京,我們回到北京之後他們可以派人來找我們拿金片取回車,他們財大勢大,我們肯定玩不了花樣。
明叔大概被我煩的沒辦法了,同意了我的方案,在電視劇上我也見過這些有錢人有什麼衛星電話上網之類的玩意兒,親眼看見轉賬完成,蹭他們的網確認了我的手機銀行,我才兩腿一軟兩眼一黑。
——為了討生活我容易嘛我?看見小叔和死禿驢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本來擔心我斤斤計較,明叔他們也會反過來斤斤計較我們花掉他們的醫藥費用,後來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明叔沒計較,我們也算省了幾千塊錢。
在分道揚鑣的前一晚,我們所有人坐在一起開了個小會。
明叔他們很明理的來跟我們討論對地宮的處置。
小p孩立刻主張公布給媒體,說這麼重大的生物學發現至少也能混個命名權什麼的,讓我在腦袋上重重推了兩把給他清醒清醒。
明叔他們提議徹底封死入口的盜洞和出口的地下河,若是公布會牽一發而動全身,道教很多玄學的東西不適合進入官方視線,還不如保持原有的樣子。
這個理由聽起來頗有道理,細想卻有點牽強,我總感覺明叔身後的世界還有很大,如今單單展露出的這一小角就快要了我的命,所以我雖有疑惑但未反對,小叔一直保持著出來後皺著眉頭的表情沒有說話,死禿驢跟隨小叔的意見,李清塵——反正他也不會說什麼,忽略不計了。
我們扶的扶著抬的抬著,一路終於走出五老峰,在琴人穀,我們對那幾位隱士謊稱遇到了野獸,也幸好他們是隱士——或許隻是因為他們聰明——沒有多問,我們修整了半天,要的車就到了。
我跟明叔要到的車是一輛別克商務,出發時小p孩死纏爛打的跳上來不下去,我們隻好放棄了讓李清塵躺著的打算,隻盡量讓後座座位放平,李清塵對我們主動帶他上路仍然不置一詞,垂著眼睛似乎昏昏欲睡。
出發之前,明叔很老好人的站在路邊送我們:
“小楊先生,期待日後繼續合作啊。”
我冷哼兩聲,意氣一起,有句話沒注意就說出來了:
“免了,一點誠意都拿不出來,不合作最好。”
“哦?小楊先生何出此言?”
明叔仍然微笑著,這副明理包容的笑容倒讓我更加不屑了。
“要談合作,至少把真正老板叫出來吧?幕後老大遮遮掩掩的不見人,不是黑社會就是黑社會。”
我說禿嚕了嘴,說到一半就看到明叔的微笑冷了下來,可是為了痛快我仍然選擇把話說完,看到鄭隊在明叔背後對我幅度微弱的搖搖頭,我的心有點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