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先生如何確認我並非真正老板？”
理智讓我閉嘴，可說禿嚕的快感讓我繼續：
“我可不是傻瓜，明叔您處事老練遇變不驚，即便做不到這些您這個歲數也決定了您不會心急冒進，所以越到後來我就越確定，您絕對不會下達那晚直接派人追上霧靈山，甚至在不知道楊沐塵長什麼樣子的情況下就把楊沐塵綁架出來的命令。——我猜真正下達這個命令的人應該是個年輕人，而且是一個沒有心機卻行事狠辣的年輕人。”
我正為我的分析得意洋洋，走過來站在我身邊的小叔碰了碰我的手，我回神才注意到，明叔的神色完全冷了下來。
這與我們之前見到的明理練達的形象完全不同，明叔也終於展示了他的陰暗麵。
是人都有很多麵，我才沒那麼理想主義，隻不過明叔的這個陰暗麵氣場太強，我竟然流了冷汗。
“年輕人，你果然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明叔的神情有些陰森森的，“但是太鋒芒畢露沒有好處，年輕人應該學會收斂——你應該讀史吧，知道楊修嗎？”
我的心一慌。
楊修，當然知道，太聰明外露反而被曹操殺死的那位。
——喂，這是要咒我早死嗎？！
剛想過來，還沒來及發飆，小叔倒先跨上一步，厲聲問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
明叔收起了剛剛的表情，重新溫和的一笑：
“沒有，隻是好心的提醒一下小楊先生。”
“我也好心的提醒一下你，”小叔走上一步，和他站的更近了，“你敢動他一下，我會讓你們不得好死。”
我必須說——這句話真TM讓我感動！
吸吸鼻子，不著痕跡的把湧上來的酸意壓下去，我們上了車。
一行人裏，小p孩會開車，但還沒駕照，我們當然不會讓他摸方向盤，死禿驢竟然和我一樣根本不會開車，李清塵——仍然問不出什麼，所以繼續忽略不計。
隻好又是小叔開車。
我們決定先回武當山，關於中途消失的沈智正道長的事情我們肯定要弄清楚。
我坐上了副駕駛，可畢竟有傷，出來之後被這幾個甩手掌櫃逼得一直強提著精神和明叔周旋，現在一放鬆，馬上精神就提不起來了，隻好又停車，死禿驢換到前麵。
不耐煩的應了幾句小p孩的話，我就徹底睡死過去。
到了武當山下，小叔必須上去打聽沈智正道長，順便和吳禮達道長告別，我雖然極度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累的一點都不想動，我一向不是為了好奇心去拚命的人，所以任小叔帶著死禿驢上山，我和李清塵兩個傷員就待在車裏等著。
小p孩因為已經到峰頂遊覽過所以這次沒有跟上去，我放他出去亂逛，打開車窗關上車門，終於偷得浮生半日閑。
停車場上很靜，隻是時不時的有遊客路過，沒有人會在停車場停留，周圍一安靜下來，我反而睡不著了，軟癱在座位上，看著遠處的山峰愣神。
轉頭看看李清塵，發現他也醒著，看著車窗外的山峰，平靜的臉上讀不出任何情緒。
“真是恍如隔世啊。”
我感歎著，不出所料，感歎完半晌聽不到任何回答。
“我知道你肯定經曆過很多和這次差不多的情況。”
“……”
“你的性子是後天逼出來的，肯定這些差不多的情況把你逼成了這個樣子。”
“……
……
更糟……
……”
他輕飄飄的聲音最初讓我以為我幻聽了，因為我根本沒想著他會答話。
“更糟？你的意思是，你經曆的事情遠比這一次的糟很多？”
——沒有回答。
我也不意外，竟還有點習慣了。
或許是得到了李清塵的回答，對他的了解也算是增加了，心情竟變得輕鬆不少。
我閉起眼：
“我睡會兒。”
頓了頓，我加了一句：
“你不能走。”
睜開眼，果然看到李清塵看向了我，眼裏帶上了一絲情緒——詢問。
——我就是感覺，憑著他的個性，或許會在我睡著的時候忽然走掉。
“你要是打算去幹自己的事情，也最好在你傷好之後，反正在這之前，我必須親眼確認你沒事——我欠你的命，你不能讓我的心懸著。”
“你不欠我。”
“欠不欠不是你說的算的，也不是我說的算，”我打斷他，重新閉上眼準備睡覺，“我很不喜歡欠債的感覺，但現在就是欠了，我欠債時脾氣很不好，別讓我爆發。”
這次我確定我可以放心睡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車門猛的被拉開，然後猛的被關上，震得車子左右搖晃。
驚醒過來，看到副駕駛上，死禿驢戰戰兢兢的對我做了一個鬼臉。
小ｐ孩也縮著肩膀爬上來。
不用問，我正前方的駕駛座上正燒著衝天烈火，這個時候誰出聲都是主動找燒。
我也什麼都沒問，車子開上大路，上高速路前，我們在超市停下補充了點消耗品，然後開上高速公路。
這時候感覺小叔的怒火小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