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梅府都在彈冠相慶,慶祝這次完全壓製了辰府一頭,可是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梅清,對此梅府所有人都見怪不怪了,梅清說不定又和依依她們幾個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了。
但是有一個細節,細心的母親寧君燕看到了,梅雪兒回來了,梅葉青也回來了,梅毅正守在父親梅三公的身邊手舞足蹈的講述著梅清出絕對將閩越皇子對成傻逼,為華夏國贏得了一大塊兒的麒麟鐵。
不論是梅振天還是梅三公,都是一臉的驕傲神色。
還有七武士竟然也加入了晚宴,雖然隻是護衛,但是作為一清三梅七煞星中的七煞星,沒有人敢輕視他們。
紫銅和三兒竟然也在,姐妹兩個都眉頭緊皺著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
寧君燕看到後,馬上便知道了不對勁,梅清若是要出去的話,一定不會光帶依依一個人出去,她思索了片刻,站起身來,朝著小兒子的房間走去。
夜幕低垂,熱鬧的氣氛離梅清越來越遠,越靠近梅清的住所,她越感到了一陣安靜,古人淡泊以明誌寧靜以致遠,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倒是頗有前朝賢者的風範,隻是他自信的有些驕傲了。
曲徑通幽,寧君燕來到梅清的房間前,已經再也聽不到不遠處那喧囂的聲音了。從外麵看,梅清的房屋中燈火通明,這兒子既然沒有出去,為什麼不在家中吃飯呢?
寧君燕暗自搖了搖頭,就在準備推開兒子房門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陣哽咽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竟然是依依,獨自坐在不遠處的涼亭內,低頭啜泣。
寧君燕心中一驚,朝著依依走了過去。
畢竟在實力上相差太多了,依依竟然全然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知道寧君燕邁著風吹芭蕉雨落荷葉的輕盈步伐站在依依身邊的時候,依依才警覺的抬起頭來,在看到寧君燕之後,依依更委屈了,輕道一聲:“夫人。”
“依依你怎麼了?是清兒欺負你了麼?”寧君燕有些不安的問道。
“沒有,依依隻是心疼,少爺從九龍湖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中,不準任何人進去,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都兩個時辰了。”
寧君燕一聽才安心了,自己這個小兒子又耍小性子了,為了讓依依破涕為笑,寧君燕輕聲道:“才兩個時辰見不到,就想他了?”
依依聞聲臉上露出一抹羞紅的神色。
“好了,我聽梅毅說,清兒有一個對子沒有對上來,是麼?”
“是啊,煙鎖池塘柳,那個老頭真是可惡,偏偏把這最難的對子讓少爺來對。”
“煙鎖池塘柳?原來如此,你在這裏呆著別動,我去看看他。”寧君燕說著又來到梅清的房門前,緩緩的推開了門。
這一推門不要緊,但是房間內突然就襲來一股強橫的劍氣,寧君燕無奈,手中華光一閃,拔出了自己的一柄紫色長劍,在身前畫了一個保護罩,再往裏看的時候,他頓時傻眼了,自己這個小兒子的房間永遠都是幹淨整潔的,可是現在呢,滿屋子都是破碎的紙屑,牆上,桌上,地上,臥榻上,全是慢慢的宣紙,上麵寫的全是滿滿的“煙鎖池塘柳”五個字。
而劍氣也不是兒子具有針對性而發出的,而是兒子並不是平平凡凡的寫字,而是用一把三尺長的毛筆在屋內“舞劍”劍尖所指之處,五個字瞬間成形。是唐後主李煜的瘦金體,但是少了優柔寡斷,卻是多了一些淩厲氣勢。
寧君燕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天下人隻道梅清是天才,但是天才是由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所鑄就的,天地間的天才多了去了,可是梅清能在十七歲就在天下人眼前露臉,就是因為他的努力,和不服輸,遇到難的,不懂得,他可以幾天幾夜不吃飯而解決這個難題,試問天下有誰能做到。
寧君燕身上帶著劍氣防護罩,好不容易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揮毫灑墨,區區五個字,竟然就把兒子弄的如此狼狽,瘋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寧君燕看到兒子終於不在寫那同樣的五個字,而是在牆壁上寫了一行又一行的字,“金木水火土,東西南北中。”竟然還有“心肝脾肺腎。”可是在他剛剛寫出來的時候,那寫有“心肝脾肺腎”的宣紙頓時被震成了碎片,略微思索片刻,寫有“東西南北中”的宣紙也被震碎了,之後梅清連續寫下了十五字,“烽銷極塞鴻,烽銷漠塞榆,燈銷深圳橋。”
而這個時候,梅清終於安靜下來,傻傻的坐在了地上,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