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複仇的小號(2 / 3)

狄卡?菲絲將體弱多病的迪伯亞夫人托付給紅十字會,在確保迪伯亞夫人能遠離地球軍而受到保護之後,自己就換上遊擊隊的衣服,從被士兵們監視著的迪伯亞家裏逃脫出來。她是利用那個已經用過好多次的下水道脫離出去的。和奈德等三人會合後,狄卡將所有的情形作了完整的說明。於是,就從迪伯亞校長被拘捕起來的那一瞬間起,解救迪伯亞校長的計劃就開始了。

不過,由於他們也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已經想好了基本的作戰方法。

迪伯亞校長穿的那件毛線衣是狄卡親手編織當成禮物送給他的。當初就已經把會自動發出特殊電磁波的金屬加入毛線裏一起編成了毛衣。當迪伯亞校長看見士兵們走進來,就已經知道自己會被逮捕,於是匆匆忙忙地趕緊換上這件毛線衣。而向士兵們提出想穿西裝的要求,也隻不過是一個心理戰術罷了。

這樣一來,奈德他們就能確實掌握住迪伯亞校長的所在地。另外,他們也盡量在接近迪伯亞校長被帶走的行進路線附近的下水道內移動,隻為了盡全力要把校長救出來。過去,曾經用過幾次狄卡的美腿戰略都成功,當然,這個時候也派上用場了。

於是,順利地救出迪伯亞校長。

“唉!真是亂來,簡直就是暴動嘛!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行動力是A,但判斷力為B減。”

迪伯亞校長麵對自己所教導的孩子們,如此表達了他的想法。不過,事情已經演變到這個地步,沒有任何人能退出這場戰役了。

“黑拉伯利斯大學校長迪伯亞潛行到地底下,就任深紅黨主席。”

這個消息在西元二五○五年一月的時候就傳遍了賽安整個星球。在新的一年一開始,就有新狀況發生了。這是,寄住在迪伯亞家的四個年輕人,開始用各自的特色來支援處理這個狀況。

培特羅夫負責策劃基本戰略,奈德則是負責實戰指揮。琉霖負責準備整理一些事務,並作善後的動作,而這三人的分工是自然形成的。

狄卡?菲絲則是擔任迪伯亞主席的秘書兼參加實戰的戰友,換言之就是擔任政治和軍事之間的橋梁。

一開始,深紅黨的黨員就隻有這五位。但是,在經過一兩次完美巧妙地都市遊擊戰後,增加了許多遭受到地球軍傷害的年輕黨員,大家都對地球軍懷有不滿和忿怒的心態。現在,黨員數為一千四百位,參與潛入下水道進行武力活動的有五百位。

尼可拉?培特羅夫是策劃、指示深紅黨的戰略的關鍵人物。實戰指揮的最高責任就交給奈德,他將收集到的各種情報加以分析後,再擬定襲擊的目標和時間,盡一切力量來讓深紅黨獲得勝利。因為他自己本身有過實戰指揮的經驗,所以,他的經驗讓他扮演了非常稱職的參謀角色。

他們不單單要承受來自地球政府的政治壓力而已,還必須要分散地球政府軍的軍事力量。賽安要單獨和地球政府抗爭,達到完全獨立真的是極為困難的一件事。所以,一定要與金星和火星,或者是其他行星間有機式的結合在一起才行。

這也就證明了在去年死亡的亞雷薩德羅?迪亞斯老先生既不是無能,也不是無謀的人,因為他已經算出其他行星也會對地球政府提出獨立一事。所以,要不是地球軍迅雷不及掩耳的以武力介入的話,說不定老先生他的獨立行動早就成功了。

“不過,千萬不能隻懷有期待而不采取行動。我們不但要靠我們自己的雙手來證明地球軍的軍事力並不代表一切之外,還得要借助其他行星的力量才行。因為不管是誰都不會想一步步邁向滅亡之路的。”

總之,培特羅夫的意思就是說,在賽安的戰鬥中,催促其他諸行星對地球展開反抗活動一事,是屬於政治工作的一環。

接著,琉霖就談了要加強培特羅夫的戰略,開始進行組織活動。

“總之,我就盡我所能來建立一個組織,然後快點退休,剩下的就交給有能力的年輕人去處理。”

這種話竟然出自於未滿二十歲的琉霖口中。接著,這位原本以成為商業設計家為誌願的美術係學生就大聲呼喊“我是成為編組贏得勝利組織的設計家”。不過,琉霖並沒有因這稱號感到特別高興。

“如果當初是琉霖擔任組織部部長的話,賽安青年黨可能就不會走向滅亡之路了。原來我們的敗因是沒有活用人才呀!”

奈德做了一個不完全正確的評論。實際上,琉霖就像是已經掌握住鍵盤的鋼琴師那樣掌握住“深紅黨”,並讓這個組織動起來。把裝備和物資都分配好以後,然後讓它們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不光是這樣,他也在首都黑拉伯利斯以外的小都市群裏,組成了一些地下反抗組織,並再從旁將這些組織建立起來進行活動。

一年!隻要一年的時間,情況就會有所改變。埋下的種子會發芽,一旦發芽之後,就要繼續照顧培植它成為大樹。

到二五○四年九月為止,奈德他們所屬的“賽安青年黨”,是由黑拉伯利斯大學的學生,或者是年輕一代的畢業生,以及教官們所組織而成的。雖然他們本人都沒有這個意識,但在賽安社會的下層階級的勞工們眼裏,他們是一群菁英份子。因此,他們的活動並沒有被視為是“小孩子們玩革命的模仿遊戲。”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當他們被公安警察的幹部們一網打盡時,一般的賽安市民並沒有同情它們的理由了。另外,也因為他們已經脫離一般市民的生活,所以,對於賽安青年黨崩潰一事,賽安市民也是不痛不癢的。然而,奈德他們了解到,再繼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於是,之後的賽安獨立戰爭初期,就如同字麵上所寫的一樣,是一場地底下之戰,是一場充滿鮮血和火焰的紅色文字戰爭。那就是“賽安式的遊擊戰術”,也就是在下水道的水上遊擊之戰。

地球軍的賽安軍政本部之總司令官思狄嘉中將,他所擁有的權力和獨裁君王沒有什麼兩樣,簡直就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他不但認為他不需要得到賽安人民的支持,就連地球軍的最高司令部的想法他都不以為意。所以,對他而言,賽安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也因為思狄嘉中將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常常失去了該有的自製心。

某日,思狄嘉中將把他的秘書叫到自己的私人房間去。他的秘書並不是軍人。副司令官已經是一位軍人了,所以,為了取得人事上的平衡,他采用的是一位平民秘書。不過,雖然這是他的方針之一,但事實上,那位年輕女秘書的美貌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喔!斯格拉牡小姐,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沒關係的。”

被這麼一說的依菩琳?斯格拉牡的臉上沒有人和微笑,隻是對他行了一個禮而已。思狄嘉中將帶著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將椅子慢慢地挪向依菩琳。而依菩琳也在要被他非禮之前再度冷靜地抵抗。

依菩琳?斯格拉牡對自己的上司思狄嘉中將,除了工作上該有的忠誠心之外,從來沒有心懷任何其他的情感在內。另外,很可惜的一點,思狄嘉中將並不是她所喜歡的那一類型的男性。思狄嘉中將年約四十出頭,雙眉相近、額頭頗高,說明白一點就是一臉凶神惡煞之相。當然,一個人的長相和他的人格、才能之間是沒有任何關聯的。從身為一個軍人的角度來看思狄嘉中將,他是一位執行強權的行政官,也絕非無能之人。依菩琳了解這一點,所以她並沒有特別輕蔑思狄嘉中將。

不過,就這一天她就對他改觀了。九月六日下午,思狄嘉中將做了一件讓依菩琳無法不鄙視他行為的事情。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告退了。”

“斯格拉牡小姐,不要說得那麼冷漠無情嘛!我很努力想拉近我們彼此之間的距離喔!不是上司和下屬的距離,而是一位男性和一位女性之間的距離。”

雖然依菩琳認為思狄嘉並非屬於吃軟不吃硬的那一種人,但她仍希望能夠很巧妙地抵抗思狄嘉的計謀。思狄嘉將門關上,並且擋在依菩琳的麵前,正當他準備要褪去他的軍服時,視訊電話的來電鈴聲無情地響起來了。一位和他一樣身為中將的副司令官正在呼叫總司令官的他。

“什麼事?我又沒有找你!”

思狄嘉中將咆哮著。因為他將視訊電話的畫麵給切斷了,所以對方,也就是同樣身為中將的副司令官並不知道在這間私人房間內的情形。聽著副司令官拚命地說明事由的同時,思狄嘉中將臉上不斷地浮出各種忿怒的表情。因為他的部下們又再度被名為“深紅黨”的遊擊隊給騙了。

“一群沒用的家夥!”

被這突然來的消息破壞他的好事的思狄嘉中將,又氣又怒地一邊破口大罵部下,一邊穿回已褪去的軍服。一直到衝出房間,他都沒有再正麵瞧過依菩琳一眼。

依菩琳用冷冰冰的眼神望著被關上的門。

“哼!分什麼地球人、賽安人的!垃圾就是垃圾!人渣就是人渣!真是齷齪。”

內心摻雜著忿怒和失望的依菩琳歎著氣說道。最近的男性,為什麼都那麼不像話。此時,又讓她想起她那有名無實的未婚夫,那一位也隻是一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消極主義者。不過,這和她那一位擁有自信和地位,卻隻會仗勢欺人的上司根本也沒有什麼不同。

雖然如此,依菩琳還是很討厭賽安和賽安人民。雖然在地球人眼裏的賽安行星永遠隻是一個毫無變化的直球,但是,隻要進入地球軍的內部,就會發現到地球軍的內部潰瘍的地方,比賽安更糟。看得出來,從最上麵的長官思狄嘉到下麵的一般士兵都一樣,大家都對傷害賽安一事樂此不疲。

“都是垃圾。就一直戰到雙方都倒下吧!”

說完,依菩琳迅速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軍政總部長官室裏彌漫著緊張的氣氛,這種情形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地球軍敗給賽安的武裝遊擊隊。雖然談不上是堂堂正正的正麵決戰,但地球軍仍然損失了武裝快速艇,甚至有死傷者出現,這一切一直都讓遊擊隊的人引以為傲。

“該不會是永恒的和平都去拜訪賽安了吧?”

思狄嘉中將一直瞪著幕僚們。有一位幕僚麵紅耳赤地抗辯著。

“如果真要堂堂正正的和我們對決的話,一定不會讓那些家夥有機會可以驕傲的……”

“哼!被深紅黨那些無法無天的家夥耍得團團轉後,你們隻敢在背地裏抨擊他們嗎?”

“……”

“真是丟臉!你們和遊擊隊是不同的呀!你們是接受過正式的軍事教育,同時還領有薪水的軍人,不是嗎?打了敗仗還有臉回來,真是了不起呀!”

思狄嘉中將的每一句話不隻有忿怒,還帶有毒氣。士官們都被羞辱到氣得臉色發青。雖然也有人緊握雙拳、氣得抖個不停,但卻沒有人敢反駁上司。更何況任誰都知道,思狄嘉中將和地球軍最高司令部有直接的關係,是一位不可得罪的重要人物。所以,沒有任何反駁的聲音,大家隻能一味地接受責難。

“要打勝仗才能得到威信。不斷地敗給那些微不足道的反政府遊擊隊,能得到什麼威信和名譽呢?真是一群沒用的家夥!在這麼多痛苦的經驗中,你們到底學到了什麼東西呀?你們想要學習的是,就算打敗仗也能平心靜氣地麵對的心理準備嗎?”

“閣下,你所說的一切……”

終於有個再也忍不下去的年輕士官開口說話了,不過,卻馬上被同伴們給製止。

“別這樣,傑尼辜斯少校!不論如何,我們被罵都是應該的。”

“……不!讓傑尼辜斯少校說說看。我倒想聽聽他想說什麼。”

從思狄嘉中將的唇齒間流露出那透心寒的話語,讓傑尼辜斯少校帶著那依然被嚇得有點蒼白的臉色,把軍中播放的專用收音機打開。先是傳出了一些雜音,大約過了十秒左右,雜音風暴平息後,接著就出現了一個很有朝氣的聲音。幕僚們都呆站在一旁。此時,從遊擊隊那一邊的海盜電台播放出的一段威猛宣言,就通過這台收音機傳入他們耳裏。

“這裏是自由賽安電台,現在我們正在招募支持者。意者請致電到地球軍的軍政總部內報名。電話是88234989。接下來,我們今天要討論的話題是……”

“這些人高興得昏了頭嗎?”

思狄嘉中將怒吼著,並一手將收音機抓起,高舉到頭頂上後,再將它重重地摔到地麵上。碎片到處亂飛,傑尼辜斯少校的臉頰也因此受傷。幕僚們被長官的怒氣嚇得縮成一團,大家都深深期望著這場雷雨能快點過去。

地球軍最高司令官迪林嘉元帥在距離三億公裏遠的總司令部內,斥罵著在賽安的部下。

每一句話的傳送都大約有二十分鍾左右的時差,所以,在一旁聽起來,感覺上有點好笑。但是,相隔在黑暗的宇宙空間兩地的當事人,大家都認真地、毫無保留地互相通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