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謎樣的行星(2 / 3)

“你不是很討厭我爸路易?斯孟?裏彼耶魯嗎?你不是認為他是驕傲自大、無法協調、又沒禮貌的嗎?雖然這全都是真的,不過,莫非你對他改觀了?”

“怎麼可能改觀呢?在奇伊?裏彼耶魯之後,我討厭的就是路易?斯孟?裏彼耶魯先生。也正因如此,我才要設法讓思狄嘉中將將他釋放出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

“怎麼會不懂呢?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呀!如果不讓路易?斯孟先生親自來指揮這個事件的話,那如果失敗了,就沒有辦法找人來擔起這個責任啦!”

亞魯曼大概花了約三秒的時間,才理解了傑拉這番話的含意。年輕的總書記,咳了一下。

“該怎麼說你才好呢?真是了不起的家夥。”

“真是榮幸呀!”

傑拉在露出冷笑之前,先用笑聲回應了亞魯曼。

“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總書記您呀!政治家的悲劇性,對後繼者是最大的遺產。在東洋的慣用語當中,有一句話是:處罰戰亡者的敵人,這是為了告慰戰亡者在天之靈而戰的呀!”

話說到這突然就停了,接下來就換了話題。

“我們也是一樣,如果不試著和深紅黨接觸一次看看的話,就完全沒辦法想出讓他們分裂的方法。所以,關於這一點,也請總書記您考慮一下。不管怎麼說,他們以前曾是您的夥伴,對吧!”

這一次,傑拉對亞魯曼下的這個毒,並沒有得到預期中的效果。

“你想要讓深紅黨分裂嗎?”

“為了爭奪權力,共同奮鬥的同伴們,最後終究還是會分裂的。”

“我是從賽安青年黨時期開始,就認識他們那些人了。他們應該早就已經了解到權力隻是個愚昧的東西了吧!”

“權力就和惡女一樣。如果中途想要逃避她的話,一定會遭到她的報複的。所以,到底要完全遠離她呢?還是盡全力讓她屈服呢?無論如何,就隻能從當中選擇其中一個吧!”

亞魯曼一臉好像想要反駁似的。

“你的這個比喻,女生會生氣的喔。”

“隻是打個比方而已啦。如果您是女生的話,我就會用不同的說法了。像是權力就像惡男一樣。”

傑拉其實很想說不要一直拘泥於這種無聊的小地方上。亞魯曼將雙手交叉著,放在背後,已經在總書記室裏來回走動了好幾趟呢。他並沒有注意到傑拉用輕視的眼神看著他。終於,他不經意地停在書架前,假裝看著並列在書架上的書本的書背。因為他不喜歡被傑拉看透他在想什麼的感覺。傑拉對著背對自己的亞魯曼說話了。

“如何?總書記。要不要請深紅黨來和他們談一談呢?當然我們一定要再三確認會談當中的安全性,不能讓思狄嘉有任何藉口。”

“……也對!不過,非得要現在馬上回答你不可嗎?”

“需要給您幾天的時間嗎?”

“不!不需要!你說得對!地球軍做不到的事,純白黨應該要試試看才對。”

接著,亞魯曼說了一句差一點讓傑拉跌倒的話。

“話說回來,斯格拉牡小姐到底到哪兒去了呢?”

讓純白黨總書記亞魯曼?裏彼耶魯一直掛念在心的依菩琳?斯格拉牡大小姐,現在正是深紅黨總部的客人呢!

老實說,她這位不速之客的態度傲慢,吃東西的時候,一點也不客氣。而深紅黨的人已經將女性黨員的帳篷給她用,沒想到依菩琳還強烈地要求他們要改善對她的待遇。

“那張床太硬了!”

“無法保有個人隱私的空間!”

“沒有好的化妝品。洗澡洗得很痛苦。被單已經洗到一拉就會破了。”

不但有一部分的女性黨員對她這種態度表示不滿,責備她說,“她以為自己是誰呀?”而且,連男性黨員也有同感。

“話說回來,我們為什麼非得要把那個女的當作客人來招呼不可呢?要是不把她趕出去、或是把她拘禁起來的話,她一定會帶著我們的機密逃走的!”

“沒錯!如果她是間諜的話,怎麼辦呢?”

對於這些聲音,深紅黨的幹部隻能苦笑著回答。

“唉!有什麼關係呢!如果把一位一般女市民拘禁起來的話,一定會被女權主義者批判的喔。”

不隻培特羅夫和琉霖這麼認為,就連迪伯亞校長和最沒有耐心的奈德也都這麼說了,所以,才沒有引發出更嚴重的問題。除了她的事情以外,另外還有不少話題可聊呢。

“說起來也真妙,賽安上首屈一指的名門家族的次男、長男、父親都依序入獄。”

“總之,思狄嘉就是咬住他身邊周圍的人就對了。被咬到的那一方可就難受了。”

“他一定認為那是他們活該吧!”

“我有同感!結果,裏彼耶魯家族就和迪亞斯家族一樣,並列為造成賽安的社會和經濟構造不公平的事實之代表。他們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真是可喜可賀的一件事。”

“不過,讓他們淪落到這種地步的,不就是我們嗎?”

如此說道的尼可拉?培特羅夫對於自己說的內容無法一笑以置之。

“又不是隻有思狄嘉瘋了。就連迪林嘉元帥在軍事叛變成功後,也尚未采取任何行動計劃呀!不!不隻有他而已,住在太陽係裏的人,也有好些人已經預測到會發展到這種情形了,不是嗎?”

“確實好像有不少人在自己心中是這麼認為的耶!”

琉霖笑了!也有好幾個黨員也受到他的影響,笑了。

“唉!我們非得老是一直在這邊數落別人嗎?獨立賽安萬歲!”

精神旺盛的琉霖將雙手高舉喊著。不過,他真正想說的是在他把手放下之後所說的那一段內容。

“也就是說我們不能隻憑著口號在這裏想像。雖然我們受到像思狄嘉這種人的壓迫而感到相當困擾,但是,獨立以後,如果我們自己選出來比思狄嘉還要難對付的人當指導員的話,不就變成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了嗎?”

雖然在賽安軍政總部那位難以對付的思狄嘉中將不可能聽到琉霖的這番冷嘲熱諷,但他對主要的士官們下了以下的指令。

“聽好了!用奇伊?裏彼耶魯的父親當人質,把他誘拐過來。”

“……”

“怎麼樣?是個妙計吧!”

確實是個妙計!不過,不是正規軍的妙計,而是山賊的妙計。士官們心裏如此想著,不過,並沒有說出口。更何況,如果這樣做的話,把奇伊?裏彼耶魯再度逮捕拘留起來,到底有什麼利益可言呢?大家都覺得思狄嘉長官已經連自己的目的都無法掌握住了。

當然他本人是不會這麼想的。思狄嘉中將越來越佩服自己能夠想到這種妙計,而且他還馬上就要付諸行動。他已經向全賽安發布了這個消息。當然,就在稍後一些時間,這個消息也傳到深紅黨的地下指揮部。

得到消息的同時,雖然引起了一陣騷動,不過馬上就平息下來了,因為大多數的人也隻是來湊熱鬧、跟著起哄而已。大家都覺得這個計劃太過於超出常規了。

“在今年內,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二十四點整之前,如果奇伊不到軍政總部報到的話,他父親就會遭到軍法的處刑。”

“如果拒絕了這個提案的話,奇伊?裏彼耶魯就會被視為對自己的父親視而不見、違反人道的公敵了。”

“說不定路易?斯孟?裏彼耶魯會在廣場上被公開處刑呢。”

“哎!你們不覺得這好像又返回到中世紀那時候的社會型態了嗎?所以,處刑一定是坐在電椅上,或是槍殺、或是用火烤!”

深紅黨的遊擊隊戰士們在嘲諷著思狄嘉的歇斯底裏時,也有笑不出來的人。尼可拉?培特羅夫就是這樣。他再三地請黨員們調查地麵上的情形,再分析從地麵上傳來的情報。他所重視的是,“市民們所傳說著的謠言”,或是“士兵們的表情”等等。對培特羅夫而言,從這些方麵進行調查的話,比起軍政總部的機密文書等資料,能得到更多的情報。這就是屬於“人心趨向”的類型。

“在這個被隔離的孤立行星上,思狄嘉中將擁有壓倒性的武力。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性,如果他開始進行瘋狂的計劃,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其他的幹部們馬上就理解到培特羅夫所擔心的事情。

“你會不會太過於杞人憂天了呢?不管怎麼想,思狄嘉那個怪叔叔都不是當恐怖獨裁者的料。”

琉霖如此表示後,奈德也點頭同意他的看法。隻是,培特羅夫再度搖搖頭。

“被稱為恐怖的獨裁者的人,幾乎都是膽小鬼。因為害怕反對派的人,所以才會獨裁。也因為害怕遭到背叛,所以才會決定要鏟除異己。他們也知道如果進行一對一對決的話,自己絕對贏不了自己的孩子,所以連自己的孩子都要虐殺除掉。因為正常的人並無法遵行這種道理,進而進行暴力管理,所以,恐怖獨裁者就是,處在恐懼不安當中的孤獨者的意思。”

經過這樣的解釋,幾乎就得到了全體黨員的認同了。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從地球來的命令的話,就沒有辦法製止思狄嘉的意思,所以,他確實可稱得上是一位獨裁者。

“即使如此,我們也沒有必要為了要讓思狄嘉那位怪叔叔的精神安定下來,而完全無條件地降伏於他!”

紅發奈德聳了聳肩。如果連思狄嘉的精神病理方麵的問題,都要強加成為深紅黨的責任的話,那就很令人傷腦筋了。這個責任隻能推給派遣思狄嘉出來的迪林嘉元帥。

“雖然我並不喜歡做這種以個人為目標的恐怖事件,但是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不得不要瞄準思狄嘉一個人了。”

“奈德,我想到了一個更狠毒的方法喔!”

琉霖一副已經作好露營計劃的態度說道。

“總之,我就是在想,是不是可以不弄髒我們自己的手,也可以達到目的呢?反正,現在那個思狄嘉怪叔叔在士兵隊裏的聲望根本就是‘○’。而且,也因為士兵們無法控製住他那歇斯底裏的狀況,所以他們一定也了解到自身處境的危險,對吧?”

也就是說要煽動士兵們不安的心情,讓他們反抗思狄嘉。這不是心血來潮,隨便說說的想法。從革命戰略來看,在傳統上和效果上這都是個有實效的方法。

“我們不這樣做的話……”

琉霖繼續說下去。

“萬一士兵們將思狄嘉殺了之後,一定會把殺人之罪嫁禍給我們的。這是地球軍的作風喔。所以說,如果不由我們來主導整個事件的話,會對我們很不利的。”

魯西安?迪亞斯一直都是靜靜地聽著這整個討論的情形。他和依菩琳都是寄宿在地下總部的客人,不過和愛爭辯的依菩琳相較之下,他總是站在遠處,靜靜地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內心裏,也不會主動開口和別人交談。他談話的對象就隻有尼可拉?培特羅夫而已。

“如果複仇完成的話,那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

“重振迪亞斯家族。”

“你是指當賽安的管理者嗎?”

對於培特羅夫的問題,魯西安並沒有馬上給予回覆。表麵上看起來似乎很冷靜,事實上,在這個少年的內心世界裏早已是狂風大作了。好不容易他才說出在心中整理好的一段話。

“你不就是隻想緊緊抓住迪亞斯家族的名譽不放而已嗎?——其實這才是你真正想對我說的話,對吧?不過,如果想要抓住的東西都消失的話,我就隻是漂浮在那裏而已。根本無法紮根,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