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一戰,巫族和天界以及神界都損失慘重,最終,神主死,神山被封印,玉帝退位,巫神繼位。
魔界之尊為保巫神又變回了那個可愛的小男孩,妖界之王在巫神差點昏死在天庭龍椅跟前的時候,獻上了自己的妖王之心,冥界之王始終沒有出現。
六界易主,玄小巫,在18歲,坐上了天庭的龍椅,一統了巫族的天下。
六大巫師中,惟獨死了夏千綰,十二祖巫全部聚齊,巫族,成了殷夏皇朝的主宰者。
可是,這一切,都挽救不了一個人了。
壓抑的哭聲,在華麗卻空擋的屋子裏傳出,玄小巫死死的咬著下唇,將神染的衣襟都哭濕了。
如果有一千種辦法可以讓他醒過來,她願意去試一萬次,但是,她看著他每天越來越薄弱的生命跡象,她毫無辦法。
巫神出世,民不聊生,可就在天庭易主之後,人間因為巫神的存在而發生的一切慘狀,都在一天天的變美好。
玄小巫曾經說過,神染,是個治愈係男人。
所以,他即便在昏迷,他也在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去彌補她的罪惡。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嗎?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你真的要丟下我嗎?”她每一天,都在提醒他,她過的有多痛苦。
但他給的,都是安靜。
南天門上,一個嬌小的身影看著飄渺的雲海,若有所思的摩挲著手中的水晶球。
她歎了口氣,將水晶球緊緊捏在掌心,悠悠說道,“小漓,你和哥哥在裏麵,過的好嗎?”
話落,涼陌舞不知何時停在了她的身後。
“我忽然覺得……很累。”她將眼神從遠處收回,聲音空洞無力,“涼陌舞,我已經累到,沒有力氣去責怪你當初的背叛了,不管是誰,做過什麼讓我傷心難過的事情,我都不想去記得了。”
“那就忘了吧。”涼陌舞看著她的背影,很想抱抱她,讓她不要那麼累,可是他顫抖著雙手,還是縮了回來。
“嗬嗬,第一前輩竟然是戀煞的親爹呢,也好,也好,忘記我,對戀煞來說,最合適了。”她忽然笑開了,隻是那笑容苦澀,帶著一路走過來的悲慟。
什麼都不在了,她當初是了為什麼而要努力的,如今,那人也要不在了。
她閉上眼睛,將那股酸澀,全都埋葬在了心底。
三生三世,最後一生一世,我們,便不要錯過了,好不好?
一個清晨,玄小巫在神染冰涼的薄唇上印上一吻,決然的邁開步子,再次走上了南天門。
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袱,她攤開,看著那斷成兩截的南明離火劍,微微勾起了嘴角。
這是神染送給她的劍,那一天,長青山脈的神染,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將一柄短劍拿在手中,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巍峨的宮殿,狠戾的一劍,劃開了手腕。
暗黑色的血,噴湧而出,丟下被腐蝕掉的劍,她最後一個笑容,風華絕代。
巫神,在繼位天庭之後,割脈自殺,她的血,在南天門上源源不斷的流入六界,將一切黑暗和罪惡,全部衝刷了去,恢複到了欣欣向榮的景象。
那個有著世上最爛漫笑容的女子,用她最後的溫度,溫暖了整個世界。
她說,她要做一次好人。
“鬼辭,鬼辭,你給我出來……”
某一天,一個衣衫淩亂的白衣男子跌跌撞撞的闖進了冥界,不顧阻攔,拎著鬼辭的衣襟就喝道,“她在哪裏?她現在在哪裏?”
鬼辭血紅色的眼睛裏,藏著笑意,他悠哉撇了眼一邊跟護犢子似地糖糖,沒有說話。
糖糖的懷中,養著一株開的正鮮豔的曼珠沙華,爪龍的花心中,是一條魄,猶如一點點星光,給了白衣男子無限的希望。
“神染,這是我冥界之花,此花,花開不見葉,葉現不見花,我且問你,你願意和這曼珠沙華一樣,等她一千年嗎?”
神染看著那燃燒著的魂魄,大掌捏起,鬆開,反反複複,最後,隻有一絲歎息伴隨著那永生永世的誓言,敲開了他們曠世的絕戀。
他說,我願意。
願得一人手,白首不相離。
小巫,我等你,我等你,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