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我不是說過不要來煩我了嗎?!”
“吱呀”房門打開的音調令王海愈加暴躁,“貫通”的必死預兆令他接近崩潰。
眼鏡男望望大字癱在床上的王海,心中失笑,輕蔑之意浮於麵上。
這王海狀態極差,麵色蒼白如薄紙,雙眼遍布血絲,落魄無神。
“這王海作為一方老大,竟然是這個模樣……不管怎麼樣,這倒是省了我的工夫。”眼睛禁不住笑出聲來。
陌生的輕笑令王海身體猛地一震,多年在黑道混跡,不知名的危險意味,已然在空氣中蔓延。
“你是……洋狼手下的……”王海拖著疲憊的身子坐起身來,側目瞅了瞅眼鏡男。
“我是老鬼的手下!”眼鏡男笑意彌漫,打斷了王海。
“你……”這瞬間王海似是明白了些什麼,慘笑一聲,“我外麵的兄弟們……”
“可能,都睡著了吧……”眼鏡男撓撓頭皮,裝作疑惑的模樣,緊接著麵孔興奮的有些扭曲,“海老大,你可真是兄弟情深啊。死到臨頭了還惦記著你手下的兄弟,我真的好……感動啊!不過我老大馬上就要來了,我一定讓他給你做個水晶的骨灰盒的,桀桀桀……”
這做作的談話令王海覺得惡心,更多是頹廢與悲哀,“貫通”終究是應驗了……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王海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滅亡之路,隻要控製住王海勢力的核心人物,不久,王海勢力的資源和存貨都會被老鬼接收。到了自己沒有價值之時,也是身死之日……
成王敗寇,黑道紛爭遠比流氓的小打小鬧要更加殘酷。
這能怪的料誰?貫通?
王海最恨的就是自己,倘若自己再多些考慮,倘若自己再多做些準備,或許就不會是這般境地。自己亡也就罷了,隻是可憐了這忠心耿耿的五百弟兄……這五百人可以說王海都見過一兩麵,就算不知道名字王海也都當他們是親兄弟:
獨眼,街頭痞子,最開始狂妄地不行,俗稱地頭蛇。被王海教訓的服服帖帖,死心塌地。
洋狼,少數民族,第一麵是天橋上,他枯白著嘴唇釘在原地,身上掛了個‘便宜零工’的牌子。王海給了他一個機會。
二流,去黑窯子搞生意時,這小子死死抱著自己的腿,當牛做馬央求帶他出去。王海心一軟,替他贖了身。
陸仁家,醉酒撞人逃逸的司機,被王海親眼目睹全過程,在王海的說教下投案自首,兩年刑期之後專職做王海司機……
……還有很多王海扶攜過的兄弟,此時這一幕幕場景似乎曆曆在目。
想起這些王海眼睛有些發熱,煩躁的情緒不知不覺間消散了。敗寇之人,也隻殘懷著對過往的回憶了……
眼鏡男迫近而來,手中多了一把手槍,槍口直指著王海,口中威脅道:“我勸你最好別動,否則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王海絲毫提不起反抗的心,貫通在前,老鬼在後,還有什麼翻盤的機會?王海苦澀的笑笑。
貫通……王海忽然覺得自己就不該碰觸這一領域。他默念貫通口訣,預兆再次出現,血色濃鬱,猩紅慘絕。
或許,這一生,也就這樣罷……
狠狠一發槍托擊打,王海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