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活的殺豬刀(1 / 2)

先不管這鬼係統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也沒那個心思去管,在他眼裏,解決家庭的麵臨的困難才是當務之急。

人一旦沒有了後顧之憂,才回去考慮其他的更高理想,可現在,他的後顧之憂可是一大坨接著一大坨的來。

關玉濤將放在鐵盒子裏的營業額一股腦地裝進兜裏,拍了拍鼓囊囊的褲兜,錢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感到充實,愉悅精神,幸虧不是做夢,否則,他會很沮喪的。

他有點得意地從後門離開,站在後門昏黃的門燈燈光下,他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淩晨3點半了,喧鬧了一天的陽平路也總算安靜了下來,他來到路口攔了一個的士,打車回到了楊家巷。

他老爹關紅忠原本是漢安市糖酒公司的副經理,後來因為體製改革下了崗,好在年輕時學的是餐飲,靠著一手好廚藝開了幾年的館子,總算把關玉濤這個搗蛋分子給送上了大學,可惜目光不夠長遠,沒能在那幾年房價低迷的時候下狠手,現在一家五口人隻能蝸居在55平米的小房子裏,日子堪稱煎熬。

漢安市糖酒公司也是一個要死不活的企業,好在當年糖酒專賣的時候給職工發了福利房,否則,他們連煎熬的資格都沒有。

在楊家巷巷口下了車,這條窄巷子可是漢安市裏出了名的幾條爛尾巷,這幾年漢安市發展的很快,城區改造也在逐步進行,可有幾條巷子怎麼整都沒辦法整出來。

譬如楊家巷、泥巴巷、高梯坎這樣的地方,住家戶太多,牽一發而動全身,改造成本太高,還不如把資金投到新城區去搞開發呢。

關玉濤走在窄窄的楊家巷裏,淩晨3點已經沒有人在路上活動了,周圍都是萬籟俱靜的夜,偶爾有幾隻野貓在叫著撓心的夜曲,在陰溝、房梁、門洞附近亂竄,巷子裏連個路燈都沒有,隻有好心的街坊們自發裝在屋簷下的幾盞白熾燈,可淩晨3點也都滅了,誰家電費不要錢啊?

如果有可能,關玉濤真的很想帶著一家人搬出去,誰願意一輩子住在這種連出租車都進不來的窄巷子裏?

一到下雨天,泥水、地溝水、糞水就會從各個地方鑽出來將整個巷子變成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所,那種味道,關玉濤已經受夠了。

糖酒公司的家屬樓就在巷子的中央,和對麵的三醫院是巷子裏最早建設的高層建築,可即便是高層建築又能怎麼樣,巷子的格局就這麼大,兩家單位想要開個門前停車場都做不到,就這樣高樓擠高樓,大廈挨大廈地過吧,那時候可沒有什麼采光權之類的說法,有個四牆一頂都夠職工樂嗬好一陣了。

關玉濤來到家屬樓的大鐵門前,拍了拍鐵門,發現門衛沒動靜,便扯著嗓子喊了兩聲,引來一陣狗叫,門衛的小屋子可算亮了燈,看門的秦大爺披著一件夾克打著手電走出來,用手電照了照他,打了個哈切說:

“這麼晚了才回來,你幹嘛去了,等一下,我去拿鑰匙。”

叫開了大鐵門,給了秦大爺兩塊錢,倒不是說秦大爺貪財,這是規矩,居委會定下的規矩,目的就是為了盡量減少夜不歸宿在馬路上亂混的遊魂野鬼。

關玉濤七拐八拐地鑽進最犄角旮旯裏的一棟家屬樓,抬著疲憊的雙腿盡量墊手墊腳地爬上五樓,取出鑰匙開了門。

55平方的家原本是兩室一廳,但自從爺爺來了、妹子長大了之後,就又隔了兩間房出來,說起來四室一廳聽起來很牛掰,但那隻有10個平米不到的小臥室,躺在床上手腳都差點打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