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麻將,一個是因為不喜歡牌類遊戲,還有就是嫌他學起來複雜,不願麻煩。而我的朋友們都好這一口,所以每次眾人血戰到天昏地暗,而我隻能獨自上網打發時間。所有的人都說我會被孤立,警告我最好盡快學會麻將,並陪他們切磋切磋。而作為一個四川青年,不會麻將,外人看來是難以理解的,甚至不能交到朋友。而我朋友不夠多,大概就是這個原因造成的吧。
2012年的夏天了,天氣炎熱,讓人煩躁,我在裏屋上網。外麵濤子和小偉叫了兩個朋友正在大戰,麻將的清脆聲不絕於耳。風扇轉動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房間,讓人心煩意亂。我胡亂的打開一些網頁,打發無聊的時光,突然手機響起,打破了我這一隅的寂寥。
我拿起手機,發現是我大學同學胡國安的來信。胡國安其實本不叫胡國安,他原名叫胡凡,叫他名字的時候容易讓人覺得‘糊飯’的感覺,後來他自己很不爽,便把名字改了。因為他喜歡作家阿來,於是想取名胡來,後來仔細一想,這名字似乎有點流氓,又作罷了。想了許久,沒想起一個自己中意的。自己喜歡國安隊,不如就叫胡國安,於是一狠心咬咬牙,以後就叫胡國安了。
胡國安沒在成都,好久沒聯係了,聽說他跟著他叔在搞外貿,沒幾年就發了財。讀書那會,胡國安加了各種文學社團,期望有一天能成為一個大文豪,上進努力。平日裏還會寫一些我們看不懂的詩,投了好多稿,卻沒有一件被采納,那邊也不退稿,惹得胡國安直罵狗編輯,不懂欣賞,盡收一些俗文,什麼是文學根本不懂。那時也沒看出這小子還會做生意,現在卻比誰都混得好,真是老天無眼啊。我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這小子說些什麼,打開信息,一看,立時心底發涼,更覺得這是個惡意的玩笑。
短信是這麼說的:聽說成都出事啦,連解放軍都出動了,現在把成都圍了個鐵桶似的。你那邊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想我哪知道出什麼事,不知道你小子在哪裏得的鬼消息,還出來嚇人。小心國安局把你這個‘國安’給‘國安’了,造謠生事,破壞穩定,這與我們的和諧社會建設不是背道而馳嗎?
我回他說:“你小子是不是錢賺多了,閑得蛋疼啊?成都偌大一個城市,千把萬的人口,能出啥事?”
幾乎是在信息發過去的同時,胡國安就回信了。“確有其事,千真萬確。我有一個親戚是軍區裏的,他往家裏發信說最近沒事就別忘成都去了,上麵調派他所在的一個旅開始封鎖成都北邊了。似乎最近有大事發生。具體的他也不知道。所以我就問問你,你在成都,有風吹草動,你們應該是最早知道的。”
我仔細回想這幾天的所見所聞,除了急救車出動的比較頻繁一點,似乎沒有哪裏不對勁啊,該上班的上班,該玩的玩,各司其職,沒有比這再正常不過的了。我暗笑胡國安真是神經病,沒事瞎yy,真夠扯淡的。我回他:“2012了,世界末日來了唄!”
胡國安沒有繼續追問,他想估計在我這裏也得不到什麼消息,這會兒正在問其他在成都的朋友去了吧!
我突然覺得做了一場滑稽的夢,來去匆匆。我看看窗外的天色,陰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了。我站起來離開電腦往外走,濤子一幹人沒有停歇的跡象,小偉激動的把麻將往桌子上扔,看來輸了不少。另外兩個人我不認識,是濤子的同事,今天休假,被叫了過來血戰。我站在濤子後麵待了一會,看得頭痛欲裂,想來我這一輩子與麻將是絕無關係的了。我說:“我出去走會兒,哥幾個慢慢玩啊。”
濤子和小偉戰得正酣,無暇他顧,沒有理會我,倒是濤子的一個同事咧嘴對我笑,回道:“好好。”
我笑了笑,搖搖頭,拉開門往樓下走去。突然一陣驚雷在房頂炸開,玻璃嗡嗡的作響,我措手不及,幾乎跌倒,幸好旁邊沒人,不然這醜丟大了。我心裏發虛,這雷聲也太大了點,準備打道回府。正欲上樓,從走道的水泥窗戶往外看,風正勁,呼呼的刮過,像是憋了一肚子氣此刻盡興釋放的怒漢。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雨也下不來,我折返腳步,朝小區外麵的超市走去,打算買一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