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複活的女人(下)(2 / 2)

他們在害怕什麼?為什麼急救車裏會出現軍人?為什麼他們麵對一個病人卻如臨大敵,絲毫不敢大意?我腦海中的問號,像是雨後的蘑菇衝破雜草的桎梏,紛紛茁壯成長著。

看來沒有人願意出來解釋,從急救車裏出來的所有人都一言不發。

他們把女人台上擔架車,但並沒有立即把她抬進急救車裏麵,而是用一根極其結實的繩子把她捆了起來。這一舉動讓我們大感意外,他們這是幹嘛?繩子經過的地方,那些血泡經不出壓力,紛紛破裂,隨之一些令人作嘔的暗紅色液體從破裂處流了出來,那液體看上去像是已經腐敗的血和肉的混雜物。

他們怎麼這麼對她,這一舉動讓我們都感到不解,接著便是憤怒,他們是在照顧一個病人嗎?我忍不住,問道:“這樣,她不會感染嗎?不會痛嗎?”

戴眼鏡的醫生,回頭看著我,冷幽幽的說:“痛!!她要是知道痛就好了。”說完,突然拿出診聽器放在那女人的心口,然後眼神示意我去聽。我不知他要幹嘛,於是硬著頭皮接過診聽器放進耳朵裏麵。

‘沒有什麼奇怪的啊?不對,怎麼找不到心跳。’

我換了幾個位子,但依然沒感覺到她的心跳,難道是因為太虛弱的緣故,所以心跳很弱,以致於難以察覺。不對,再弱也不會到了聽不見的地步吧!難道她已經死了,對,絕對是已經死了,隻有死人才是這樣的,我反應過來,後背冷汗直冒。

我回過頭,呆呆的看著醫生,呼吸急促,仿佛耳邊不停地有風吹過,我想抓住一些東西靠著,可我的身子已經懸空了似的。如果我有分身術,此刻,我定會看見我表情跟一個傻子無二。

“她已經死了?”

“對。”

醫生從我的手裏拿過診聽器,冷笑了一下,我分明聽見了他嗤鼻聲。他招呼三個護士推著車子往外走,自己走到兩個軍人旁邊,湊在一個當兵的耳朵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兩個當兵的又圍在一起,切切私語,不知在計劃著什麼。

說完又走到我們麵前,拉下口罩,問道:“你們有誰剛才接觸了病人的?”

有過身體接觸了,隻有超市裏麵的兩位工作人員。他們兩怕有什麼問題,於是都急忙站了出來。兩個解放軍看著他兩,站在醫生的身後,他們兩的槍,讓我們不敢多言。

醫生問:“你們兩被她傷到沒有?”

“沒有,這到沒有。他是突然暈倒的,之前沒有什麼不同。她怎麼會傷著我們呢!”胡渣男唯唯諾諾的回道。

“那就好。”醫生看看他兩,感覺沒有說謊,放了心,轉過頭又問我們:“你們都沒事吧?”

在得到我們的答複後,兩個當兵的站了出來,神情嚴肅,其中一個用低沉的如同從水管裏發出來的聲音說道:“今天的事情,關乎社會穩定和國家安全,你們切不可胡亂傳播,影響社會穩定,破壞安定。”

我們哪敢不從,都很乖巧的答應著。但到底是怎麼回事,到最後還沒弄明白,都嚇得腦子空白,沒了主意。醫生和當兵的都往外走,雨停了,但又吹起了大風。

他們抬著擔架往急救車裏送,我看著被牢牢捆住像個粽子的已經死掉的女人,突然看見她的手指動了一下。我以為我眼花了,又死死的盯著她的手,這一下看得千真萬確,她的手竟然在雨裏把拳頭鬆開了。

我大叫了一聲:“她的手在動哎!”大家被我的叫聲吸引,循聲看她的手,她的手依然不停地在動。接著她的頭也開始搖晃,猩紅的沾滿血的嘴不停地咬合。開始隻是輕輕的扭動,最後竟變成了狂暴的掙紮,那根看似保險的繩子,仿佛就快被掙紮斷了。

她不是死了嗎?

她不是已經停止呼吸,心髒停止跳動了嗎?

她是一個已經死掉許久,皮肉鮮血已經腐爛的殘屍,可她現在竟如同一個活生生的人動了。

我是在夢裏嗎?我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所有的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懼的神態,這也難怪,任是誰見到這一幕也不會相信它是真實存在的。

就在我們不知所以然的時候,槍聲響了起來。女人的腦袋開了花。

槍是說話的那個兵開的,毫不猶豫的打在她的腦門心上。槍聲落地,她也不在掙紮了。急救車消失在了風雨中,我們愣在原地,我突然意識到:2012來了,我得找我的船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