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就是一股濃烈的中草藥味,有一白花胡子的老頭不緊不慢的扇著手中的藥爐子,嘴裏還念叨著:“文三火,微燙,加入枸杞子…”內掛兩個錦繡祥和的壁畫,旁側貼著福祿雙星。翠喜曾笑他不懂規矩,誰人不是把福祿雙星掛在大門外的請財的,偏偏這人淨是把財往外送。可馬老頭罵她不懂,並且不忘得意洋洋的反駁說:“掛在門外的都是傻子,鎖在門內才是道理,萬一跑了被人偷了,那又如何?”
這老頭,就是怪,但醫術頗高,方圓百十裏內郎中無一不佩服的。
李四極有眼色的跑過去,邀功說:“已經把翠喜和四姑娘請了進來。”
馬老板的眼睛一亮,抬眼果真晃了一晃,才看是姑娘方才好了心情,笑吟吟的要她坐下,又趕著李四去泡上好的雪原龍井。
翠喜不坐站著,垂手在姑娘身邊。沈皖析突然喚住了正準備出門的李四,直瞅著對麵前的人說:“馬老板,今個我來不是送藥材的,是來討藥材的。”
“哦?”馬老板神色微變,遂又恢複了往日臉上的笑意,問,“承了三夫人不少好意,自當很是過意不去,不知姑娘今日前來是討些什麼藥材。”
“砒霜,”聽著名字,不但李四一愣,馬老板也有些怔住了。沈皖析也顯得有些窘迫,尋常的醫館哪個敢賣這個,自然讓人經不住新生懷疑。她猶豫著,用一個理由搪塞過去:“最近沈府裏的耗子過多,惹得人睡不安生,母親幾次說要我來馬老板這裏討些藥材,一番說辭下來我實在不好拒絕,僅是少數給我取些幾粒做個樣子也便是無礙的吧。”
馬老板有些尷尬的搓著手,一臉不情願的模樣,眼神四瞟:“如果是耗子的話,我這裏可配專門殺耗子的藥。砒霜這東西,我奉勸姑娘還是少些打聽的好,最近官家查收的緊,不少店門都被封住了,哪還有家肯賣這東西的。”
翠喜哦,轉頭朝著李四微笑著點頭:“那就麻煩小哥幫我取一包子的耗子藥吧。”
李四有些無措,心說哪裏有專門的耗子藥可言,不過是老板為了推卸責任胡編的一個理由罷了。他猶豫著步子不懂,眼神茫然的看著自家老板,馬老板卻走過來小聲在他耳邊低於了幾句,執筆寫了個方子,遞了過去,吩咐說:“照上麵的藥抓便好了,記得,這藥隻得你一個人爪,別人碰不得。”李四看著他眼神,也是了然,告退著就溜了出去。
翠喜掩口笑道:“馬老板害怕被偷師不成?”
“翠喜姑娘說哪裏的話,就是怕著毛頭小子一不小心抖落出去又做不好,砸了我的招牌。”馬老板訕笑著擺擺手,一臉的不自然。
待李四走遠,馬老板突然抬頭,問著:“姑娘,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想從我這老頭子裏討些什麼藥物?”
沈皖析笑了笑,奉承道:“馬老板果真聰明了許多。今個我不是來套害人的要,反倒是來救人的,母親府中一個奴婢最近不知何故被毀了尊容,不知老板有何良方?”
馬老板漫不經心的哦一聲,隨口一問:“那女子到底是如何被毀容的,記得府中的冬梅姑娘似乎被火灼傷過,上一次的傷膏我可以再贈與姑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