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一醉六十天 白眼看天下(1 / 3)

【百科名片】阮籍(210~263),三國魏詩人,字嗣宗。陳留尉氏(今屬河南)人,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兒子。曾任步兵校尉,世稱阮步兵。崇奉老莊之學,政治上則采謹慎避禍的態度。與嵇康、劉伶等七人為友,常集於竹林之下肆意酣暢,世稱竹林七賢。

(一)

最近,娛樂圈中的諜戰劇、穿越劇和宮鬥戲紮堆拍攝,於是乎,國家廣電局便頒布了一條限播令,不允許這仨聚眾在電視屏幕上鬧事,以免對觀眾們產生錯誤導向而扭曲心態。

瞧瞧,國家廣電局的限播令多麼高瞻遠矚啊,關注成年人的身心健康成長可是構建和諧社會的重中之重啊,其實有關娛樂圈的事兒也不總是一無是處嘛。

電視屏幕上的諜戰劇和宮鬥戲們雖然能夠控製,可現實與曆史上的血雨腥風卻從未曾消停過。

不如將頻道轉換到魏末晉初時期吧。那時,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殺雞嚇猴雞飛狗跳……這些都是在權力中心的舞台上狂轟濫炸的戲碼。

誰明地裏站到對方一邊,我暗地裏就殺掉誰。

道不同不相為謀是吧,我謀你性命總可以吧。

現實中的明爭暗鬥遠比虛構出的勾心鬥角更加血腥、更為暴力、更顯悲情。並且,永遠不會有善良的裁判為掐架的隊員們吹響暫停的哨子。

曹氏和司馬家族形成兩股強大又邪惡的龍卷風,無數人被不可抗拒地席卷其中。

詩人阮籍便是其中一個。

阮籍才華橫溢、清高孤傲、有勇有謀、自由脫俗,小消我固執地認為他就是金庸筆下活脫脫的令狐衝。

當然了,阮籍年輕時候的理想並不是當一個令狐衝那樣自由自在闖蕩江湖的浪子。他是個男人,隻要是男人,都會胸懷遠大抱負,立誌建立功業,留下豐功偉績。

然而,不是所有的夢想都會有機會實現。最近熱播的電視劇《老男孩》裏,不是有一句超煽情的歌詞嗎?——生活就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當初的模樣。

社會政治環境的變幻莫測扭曲了阮籍的抱負,權勢爭奪的殘酷傾軋了阮籍的誌向。阮籍在台下花了十年的功夫,可待他登到權力的舞台時,卻發現那個他曾向往的三分鍾舞台其實一片狼藉。

阮籍從風華正茂的翩翩少年熬成老男孩的時候,他也不得不悲催地改變生活的軌跡。

沒辦法,命運使然。

(二)

阮籍不願意在那片醜陋的政治舞台上引吭高歌,施展拳腳。

做人,要厚道,但更要,有人格。

骨子裏這個聲音讓他選擇了悄然隱退。

雖然沒有萬能的上帝為失望的生活喊句暫停,但是自己也可以申請中場休息啊。

不過,退不退場可不是由阮籍說了算的。

21世紀,最缺的是什麼?人才。其實缺人才的何止是21世紀呢?任何時候都缺,魏晉時期也不例外。

作為人才的阮籍小荷才露尖尖角,曹氏和司馬家族都不批準他隱退。

於是就有說客來勸說阮籍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出汙泥也可以不染的嗎?

說客的意圖其實是想打探阮籍究竟是曹氏的啦啦隊,還是司馬氏的擁躉者。

禍從口出啊,很多人都在這上麵栽了跟頭。假如阮籍說錯了話,栽的很可能就不止是跟頭,而是項上的人頭。

不管站在哪一邊都是錯。

君不見娛樂圈的趙文卓與甄子丹掐架,舒淇女神因為插了句話,便被影迷們扒出了N年前的裸照,一覽無餘之下自然是體無完膚地遭受到輿論襲擊了嗎?

這起圍觀者遭襲事件教育我們,學會隨時隨地打醬油該是多麼具有自我保護的安全行為啊。

阮籍顯然很明白這個道理。

但他沒有醬油可打,那個時代還沒發明醬油,無奈之下阮籍隻好抱著酒壇子拚命喝酒。酒興大發的阮籍與說客侃得天南地北、海闊天空、鬥轉星移,一直侃得醉到白眼珠子隻翻,就是不談政治。

於是說客回去複命了,那個阮籍的政治立場,就是沒有立場。

史書上記載阮籍,容貌環傑,誌氣宏放,傲然獨得,任性不羈,然喜怒不形於色。

喜怒不形於色,看這字麵意思,阮籍大約就是個嚴肅而古板的人吧。

然而我所理解的阮籍並不是這樣,阮籍的個性,讓我想起了一代偉人為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寫下的題詞——團結、緊張、嚴肅、活潑。

阮籍用自己的方式活出了激情脫俗的一生。

(三)

阮籍不喜歡醜陋的官場,便把視線便轉移到了美麗的女人身上。嘖嘖,不帶觀點地說,阮籍還真具有一雙執著追尋美好世界的眼睛啊。

好色,大約是男人們避之不及的雷區,若是被女人們貼上了登徒子的標簽就不好收拾了。色,是要好的,但是要猶抱琵琶半掩麵的好。

可阮籍不同,他好起色來明目張膽。在現在人看來,阮籍喜愛美女就和司馬昭之心一樣,也是件路人皆知的事兒。

都不曉得遮掩一下。

來來往往的路人們都認識那個喝醉了酒便躺在酒坊門前睡覺的阮籍,也都知道他為什麼躺在別人門前睡大覺。

隻因酒坊的老板娘長得漂亮。合阮籍的眼緣。

可是再合眼緣也是人家的老婆,老板娘都是已婚少婦了。

禮法豈是為阮籍這樣的浪子所設的?他可不管那麼多。

阮籍經常跑到漂亮老板娘那兒打酒,酒打好了便席地而坐自飲自樂,拿一對青黑的眼珠子瞅著老板娘直樂嗬,啥話也不同她聊。當阮籍把美酒喝足了,秀色品飽了,便躺在酒坊的門前睡大覺,太陽落山時就拍拍身上的灰塵,哼著小曲兒自個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