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著沙灘,海麵吹來微風,投入林間沙沙作響。
當夕陽終於沉入了海中,西羅也不知何時消失在了沙灘之上。
奇諾,便是齊諾。
當齊諾一歲多時,兩個老師就張羅著給搖籃內的小家夥起個名字。
西羅想的第一個名字是席巴,聽見這個名字後,齊諾腦中第一印象就是某個國家的國罵。於是他揮舞著纖細的手腳表示著強烈的抗議。
接著巴洛薩的提議是裏布居,然而想起自己家鄉話中某個諧音的詞後,他氣得奶嘴都噴了出來,差點打到巴洛薩臉上。
然後兩個大男人絞盡腦汁,榨出一堆又一堆詞……
阿爾薩斯?齊諾二話不說抓起玩具就丟了出去。
甘道夫?他氣得哇哇直叫,一腳踢飛了尿布。
格裏高利?小屁孩這時找不到趁手的家什,憋紅了小臉,鼓足力氣,一股細小水柱拔地而起……
………………
總之,一歲多點的齊諾,靠著嗚啦哇啦的語言和手舞足蹈的肢體動作,還有身邊能利用的一切,成功的否決了兩個人的所有提議。曠日持久的戰爭異常殘酷,最後,小屁孩在史詩一般的鬥爭中無比艱難的戰勝了刺客大師和傳奇海盜。捍衛了自己的命名權這個無比偉大且無比神聖的權利。
雙手沾滿鮮血的兩個大男人拿小屁孩毫無辦法。像鬥敗的公雞一般,巴洛薩氣急敗壞的問道:“臭小子你到底想要個什麼名字!”
“齊——諾!”吐掉被重新塞回嘴裏的奶嘴,齊諾用盡尿褲子的力氣嘶聲喊道。
“好,就決定叫你奇諾了。”兩個大人如釋重負般重重點頭,搖籃內的小屁孩也如釋重負般重重點頭。
此時的奇諾,一路小跑朝著碼頭方向跑去。黑色的大憨狗甩著舌頭,搖頭晃腦緊跟其後。透過樹梢,已經能看見遠處的桅杆了。心中激動之餘腳下再一加力,他的速度又提高了一截。
不能怪他興奮異常,西羅隱居的這個孤島與幾個國家都隔著數個月的航程。四周暗流洶湧,暗礁環伺。幾個大國的海軍數次來攻都是無功而返,所以這裏自然而然成了海盜的天堂。在基本與世隔絕的孤島上麵,唯一能夠了解外麵世界的途徑,便隻有遠航歸來的海盜船。
早在很多年前,他便從外出歸來的海盜們的口中了解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很像十六十七世紀的歐洲,殖民與掠奪,海盜與海軍,明麵的和平與暗地的戰爭。
便由這一切,構成一幅光怪陸離的浮世繪。
然而這個世界的很多地方卻讓他遺憾不已。人們刷牙有牙刷,洗浴有香皂,如廁有紙巾,親密有套套。
即使從那個先進百倍的世界穿越至此,他也找不到任何優越的理由——既不知道蒸汽機的製造,也不知道怎樣冶煉更高強度的鋼鐵。依靠現代知識發家致富的小聰明美夢破裂。他便隻能將立足的資本放到自身。
上天不會虧待穿越者,不僅給了奇諾二十多歲的心智和新生兒的軀體,還給了他一個驚喜,那就是體內的神奇力量。這股未知的力量他在將將學會走路時便清晰的感覺到了,似乎如同小說裏麵的真氣或者內力一樣,循著體內奇怪的路線遊走。然而卯足勁研究的他沒過多久便放棄了,這股神秘的力量不能控製,無法使他像小說中身懷絕技的俠客一般笑傲江湖。既不能禦劍而行千裏之外取敵首級,也不能摘下飛花落葉當做暗器納人性命。隻是被動的強化他的身體,讓他耐力更久,爆發力更強。換句話說,僅僅隻是讓他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力氣更大而已。
但是奇諾知道自己的處境。來到這個世界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個紅色的地獄,所以他深知自己將來將要麵對的是怎樣的危險。雖然從這些年的見聞看來,這個世界的人們似乎並不知道有著那麼一個存在。但是他知道,而且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可愛老師也知道,這就夠了。
於是他便有了覺悟,從能走路開始,便沒有一刻停止過鍛煉。從晨跑直到健身房全套。這十多年來一直錘煉著自己。風雨無阻,堅定不移。所以小小年紀,奇諾的身體機能卻比一般的成年男性強上數倍。或許這份覺悟才是上天賜予他的最大的禮物。
“呀呼!”奇諾來到了碼頭,高舉右手朝著人群大聲喊道:“呀呼!呀呼!”然而眼光所至卻是那條熟悉的,擁有三層炮甲板的巨大戰艦。忙碌的水手們知道這是巴洛薩船長的學生,回應著這份熱情,應和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是一個不同於過去的完全陌生的世界,這個原始而美麗的世界熱情的接納了來自地球的齊諾,敞開一切,等待著他大展身手。而他也知道自己將在這個世界大有作為,心情激蕩下,少年在心中大聲喊道:“你齊諾爺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