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牆的小樓,正門外便是小鎮的主幹道。而背街的這一麵,卻是條陰暗的小巷。
匕首一前一後釘入牆中,奇諾攀爬在小樓的牆上。麵前是冰冷的石磚,身後是黑暗的小巷。而小巷對麵的民宅,卻似乎在用冰冷的眼神盯著他。他知道那片民宅此刻根本不可能有人,此時月上中天,正是人們睡得最沉的時候,那種莫名的感覺不過是心虛罷了。一二樓的牆麵很是光滑,直到三樓往上才有陽台雕窗等可以落腳的地方。回憶著建築的結構,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往主臥室的方向攀爬過去。
“吱呀”一聲,身下的小窗被人推開。突發的情況讓奇諾全身一緊,額頭上不禁滲出了冷汗。“難道是我被發現了?”這個念頭從奇諾腦中一閃而過,然後心中狂呼不妙。這下可真是要了命了,大廳中的十多個守衛正發愁長夜漫漫太過無聊,更多正在熟睡中的守衛被吵醒之後的心情想必不會太好。而現在自己的處境十分的微妙,不管是往上還是往下都十分的尷尬。似乎守衛們下一刻便會蜂擁而出,在白牆下嗷嗷叫著將自己團團包圍。
於是他開始思索著應對的計劃。
可是還不待自己把脫身的計劃想個開頭,情況卻又發生了變化。一陣嘔吐的聲音從身下傳來,混雜著胃液和劣質酒精味道的刺鼻氣味衝天而起,差點把半空中的自己給熏得摔下去。皺眉忍受著這股惡心的氣味,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了下來。原來不是自己被發現了,隻是場有驚無險的意外。雖然隻是虛驚一場,不過心中卻還是大呼倒黴。這個醉鬼開哪扇窗戶不好,偏偏開了自己身下的。
身下的守衛從窗口探出身子陣陣幹嘔,卻再也倒不出來半點東西,看樣子是吐了個幹幹淨淨。奇諾眯著眼看著這一切,知道再也不用再忍更多時間了。於是如同解脫了一般,在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那守衛像是夢囈一般,嘴裏念叨著醉話,終於縮回了屋內。而他卻是又等了一小段時間,確認安全之後方才繼續行動。剛剛的小插曲過去後便恢複了靜謐,聽著遠處叢林中傳來的蟬鳴,聞著紫茉莉的花香,原本糟糕的心情重新變得愉悅了起來。
爬到一處窗下時,奇諾聽到了令他十分尷尬的聲音。發出這種聲響的是一種十分古老的晚間活動,這種最原始的歡愉伴隨著人類進化的整個曆程,對早已是成人的自己來說並不陌生。
知道自己找對了,但是接下來該怎麼做卻讓他非常的苦惱。原本的計劃中,那個華服中年人此時早已經睡熟,於是自己隻需要透過紗窗吹入一管迷藥就完事。可誰曾想到這麼深的夜裏他居然還在找樂子。
其實他並不知道,房間裏的那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巴洛薩老師送去的,更不知道守衛的森嚴超乎想象——即使是睡覺,華服中年人的身邊也會有看守。於是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其實是老師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但這個時候哪裏還有精力去想這些事情。此刻自己正吊在窗台之上,兩腳蹬著牆,努力維持著這個很是辛苦的姿勢,傻傻盯著窗台上的紫茉莉發呆。
粗壯的喘息聲停頓了片刻,隨後便是男女發自靈魂深處的滿足歎息。歡愉過後便是陣陣呢喃,靡靡聲語透過紗窗,直讓自己苦笑連連。計劃中沒有預料到的這種情況,竟是讓自己十分難堪的聽了一場活春宮。
片刻後,潮聲漸退,屋中精疲力盡的男女沉沉睡去。奇諾隔著紗窗吹進了足足兩倍的迷藥,然後才翻身進屋。借著桌上還未熄滅的燭光,他看清了屋中的情形。
房間並不大,一邊是衣櫥,中間是餐桌,餐桌上還擺著幾碟甜點和一個燭台,燭台上插著三隻白色的蠟燭。空酒瓶散亂一地,酒液濕透了地板。女人的內衣物被丟得到處都是,中年人的華服胡亂裹成一團,在床頭櫃上無力的耷拉下一個衣袂。床上的兩人纏綿在錦被下,因為迷藥的作用睡得無比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