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落槐秋笛(2 / 2)

秋笛揉揉眼說:“詠謙兄,這裏是山寨。”秋笛帶著困意含糊其辭,“你忘啦,昨日你為了阻止那群山賊,被他們抓了。我為了救你也被抓了。”

“什麼!”詠謙趕快整理好自己的裝束起身準備往外走,“一晚上沒回家爹一定急壞了,我要回家才行。”他到了門前打算要開門,搖了幾下都打不開,絕望地蹲下來抱著自己的頭,心裏想著:從小除了家和軍營就沒在別的地方留宿過,何況還有其他人跟我一起,怎麼辦才好?

秋笛以為他是怕自己的爹擔心,上前去安撫他。詠謙卻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動也不動,像死了一樣。

秋笛不了解他,所以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他話也不答,以為他是個無趣的膽小鬼便對外麵的手下說自己要去小解,出去外麵玩了。

詠謙三歲的時候,禦醫在路上救了一位病危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為了報答禦醫怎麼也要為他算一卦。禦醫世代都不迷信,本就不相信算命的,委婉拒絕了。誰知道算命先生還留有一手。

“恩人是否有一子午時出半身,子時才完全出婦身?”算命先生說。

“是啊,這娃是我妻子用命換回來的。他生來就沒了娘,真怕外麵的孩子會跟他亂說話。”禦醫邊搖頭邊歎氣,不知道是在惋惜自己的妻子還是可憐自己沒娘的孩子。

算命先生見他提到自己兒子就這般模樣,不由得安慰了幾句,然後又開始說自己的卜算,他說:“此乃凶兆啊。”

“這是為何?”禦醫不解地問。

算命先生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拿起身邊的毛筆,沾點茶,才說,“恩人,為了保住您的孩子,我要為他拆字算算運。”

禦醫點點頭,卻沒有題字。他大概是怕自己的一個字影響了而已的一生吧。算命先生看禦醫遲遲都不肯吐出個字來,便自己在桌上寫了個“拒”字。

禦醫又問:“我還什麼都沒說,你怎麼又自作主張給我孩子算命呢?”

算命先生笑了笑說:“我自作主張是我不對,也請您先聽我解釋。方才您拒絕我的好意,所以用‘拒’字。您兒子出生時手先出來,然後出到一半你妻子就不行了。你兒生時頭稍大,難出。本以為他已死,半夜卻在棺中傳來哭聲,結果拖到了子時才出生。對嗎?”

禦醫因為他準確率太高,就以為他是神派來打救他兒子的使者,不多加猜疑。他點點頭,說“是這樣的。”還流了把冷汗。

算命先生又在桌上寫了“詠秋芊笛”四個字,然後說:“您的孩兒出身之時雖為烈日正午,可頭在婦人腹中,命半懸空,惡靈鬼魔纏繞半身。我算了算,這四個字是他的劫數,若逃過便以後也不用慌,若逃不過,不僅你兒子會死,那戶人家也有滅族之災。”

“那……那我該怎麼做?”

“詠秋芊笛,詠秋芊……”算命先生不斷重複那幾個字,想了許久才在桌上寫了一個“謙”字。

“先生,我,我需要做些什麼?”禦醫著急了。

“給他取名為詠謙吧,讓它時刻提醒你這個劫數。還有,躲避它的方法隻有一個:少去陽氣少的地方。也就是多女人的地方盡量不要去了。”算命先生從口袋拿出一個木雕,接著說,“這個他拿著不方便,你放在家,他在家也就安全了。”

禦醫連忙跪下,又是鞠躬又是拜地道謝,算命先生連忙扶起他,但禦醫的身體還是不穩地哆嗦著。

禦醫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便問道:“先生,你……”

禦醫還沒問出口,對方已經答了,大概又算出來別人要問他什麼了吧。

“我姓楚,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