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自負,自負到從不用疑問和商量語氣。我當下點頭,靠近了一步,“舅父當初為何找你?”
“因為本宮能給他助力。”
“你……那他要做什麼?!”我有些驚訝,從那****當我的麵和金叔彥挑起話端時我便知她在提醒我她才是我應該選擇的靠攏的方向,不過一直以為舅父也是為她做什麼,此刻卻被告知這是他自己要做的。他會自己看上那墓葬裏埋著的什麼真經?或者說,他其實是從一開始來南國便是早有打算?!
看我小小的臉上顯出不符年紀的驚訝,她定定地盯著我笑道,“連你都不知道誰還知道,本宮不過受人所托賞他令牌,現在卻又受你舅父所托來照顧你,嗬嗬,還真是有趣。”
居然這也叫有趣?我愣了一下,卻見她示意我再走近。上前,對上她依舊清明的雙眼,內裏卻閃出往日一樣威嚴的光芒。“你叫什麼?”
她問的是之前名姓,對我來說卻沒什麼不同,如實答了,“懷潤。”
“懷珠在側,潤澤萬木。乃君子之名。”
她笑盈盈地看我,而我卻麵露不喜。如果是戈髯就該知道我從不喜歡別人喚我名姓的,他也隻是在嚴肅時喚一聲“潤潤”,此刻看一個幾乎陌生的女人如此推崇,頓時脖子一梗道,“千年也很好。”
“哈哈,好一個千年!”她端玉杯一仰而盡,一時猛烈岔了氣咳嗽著,我默默地上前給她捶背,她一愣之後又盯了我半晌。“當日你舅父聽報皇上和叔彥來訪便慌神說畏懼天恩留了你先行,一直覺得他當日慌神慌得忒沒來由,此時才想到這或許是你們早謀劃好的吧?”
當日竟是這樣的情景?難道舅父已知金叔彥會阻撓,不過那日逃出城外相遇時怎麼也都是偶然啊,他怎會害怕見他,或者他躲著見南越王,難道還是宿敵,他們兩個才不過二十年紀又怎會和舅父有交集……我想的多了手下愈加沒了節奏,而太後避了我的手,兀自放下酒杯起身轉向我笑道,“你舅父誌存高遠怎肯拘泥於一個蠻族小國,看來你們的選擇便是金賢侄了,本宮猜得沒錯吧?”
酒氣氤氳裏我已有些醉意,麵色漲紅呼吸已亂卻仍記得反駁回去,“回太後,舅父是舅父,千年是千年。”我既不知舅父謀劃什麼,亦沒有以心思斡旋於人,此時被誤解我心下委屈,更多的卻是騰起的怒氣,繼而道,“金叔彥待我好是好,我待他亦非與常人,這一份情誼兩相對比並分不出貴賤輕重,又怎能因我此時位卑而認定我與之結交必有所圖?
太後顯然一愣,繼而眸光定定地看著我,“久聞你大病一場後成熟許多,今日本宮才算見識。”
“太後謬讚。”我雖心中波瀾起伏麵上卻依舊不卑不亢,雖然說一千歲連金叔彥都當胡鬧了但這千年也並非白活,平日大概隻有和同為十二三歲的芽兒一道時才會提醒自己現在依舊是兒童之身。但確實我已成年了。成年一月差三天,舅父和戈髯不在,清夢姐姐離宮,我開始努力學著照顧自己照顧身邊之人。
聽得我如此官方地回答,她似是感到好笑,遠山眉黛高揚,看著來人低聲向我道,“才一會功夫就找來,他還真是對你放心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