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孤刀嘴角勾起一絲邪肆的弧度,用拇指揩去他額頭側的冷汗,伸手拍了拍李相夷的臉頰,道:”相夷,好好享受吧,師兄明日再來陪你玩“
說完,便轉身離開地牢,隻餘背影在暗黑的甬道內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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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的呼吸慢慢變得微弱起來,吐出的氣息很快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一團白霧,冷汗重重濕透的裏衣凍成薄冰,他的眉毛上、墨發上、鼻尖上都覆蓋著晶瑩的一層薄霜。
好痛...好冷...好累...
他的雙手緊攥成拳,咬著牙支撐著將身體跪直,盡量避免摩擦骨縫,即使身體的疼痛已經到了極限,即使已經精疲力竭,依舊保持著清晰的意識。
這一夜,牢內滴水成冰,牢外風雪漫天,他每每竭力昏睡過去,又被劇烈的拉扯和骨縫的摩擦生生痛醒,始終未得解脫。
直至天亮,火盆重新燃起,冰冷的世界裏多了幾分溫熱,身上的冰慢慢化為水,混著血漬將衣服染成一片斑駁的粉色。
單孤刀坐在一旁喝茶,靜靜注視著跪在寒冰上,虛弱無力、奄奄一息的李相夷,等著他暖和過來,慢慢蘇醒,眼底閃爍著詭譎的興奮光芒。
隨著溫度升高,下的寒冰再次融化,長針刺入更深,李相夷顫著身子蘇醒過來。
“師弟,昨夜睡得可好?”單孤刀放下茶盞,麵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
李相夷隻是虛弱喘息,幾乎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自然而然的無視單孤刀的冷嘲熱諷
(紅綢篇彩蛋地牢三日)3
單孤刀驀地心頭一軟,行至他身前,俯下身,掌心貼住他後背,內力運轉配合著他體內微弱的揚州慢,為他疏通經脈,驅逐寒氣。
李相夷身體微震,體內揚州慢下意識地開始抵抗,兩股力量在體內衝撞,震傷髒腑,令他猛噴一口鮮血,臉色愈發慘白。
單孤刀見狀,眼神一凜,收回內力,心中不禁惱怒,不識好歹,李相夷此人就不該對他心軟!
李相夷迷迷糊糊之間卻不知發什麼了什麼,知覺內力一陣激蕩,雖然震傷髒腑,四肢的經絡卻暢通不少。
他強撐著坐起來,抬眸有些茫然地望向單孤刀,卻撞見對方惱怒陰沉的臉色,不禁有股脊背發涼之感,繼而,又自嘲一笑,看來還沒折騰完,自己倒先怕了。
單孤刀瞥見他嘴角的笑意,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對自己的嘲諷,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相夷,你是那麼,不識好歹”
李相夷略有些無語地瞥他一眼,怎麼...又瘋了?
單孤刀見他仍是一副淡漠無謂的樣子,恨得直咬牙,再次轉動機關,鎖鏈嘩啦啦一陣響,將李相夷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又拽了起來,直到腳尖勉強點地。
“昨晚想必凍壞了吧,師兄給你暖暖身子”單孤刀拿起一塊燒的滾燙的烙鐵,湊到李相夷麵前。
李相夷被猝然拉起來,疼得滿眼黑翳,隻覺一股灼熱之氣迎麵撲來,不禁深深蹙眉,將頭偏向一側,身體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看著李相夷的樣子,他的身影驀地與小時候那桀驁不馴的孩童重疊,不由怔了怔,心底突然湧起莫名恨意。
他狠狠咬牙,一把握住烙鐵往李相夷背部皮肉最薄弱的地方按去。
“啊——”撕裂的痛苦讓李相夷忍不住叫出聲,隨即又死死咬唇吞下,臉色因疼痛扭曲,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滑落,沿著俊秀的五官蜿蜒流淌,在脖頸間彙聚,順著鎖骨,一路往下,浸濕裏衣。
“是不是暖和多了?”
單孤刀眼底浮現一抹快意,冷酷殘忍道:“相夷,今天才剛剛開始!”
話音一落,又將壓住的烙鐵的力道加大,再次按了上去。
李相夷悶哼一聲,額角青筋畢露,身體止不住的痙攣抽搐,他甚至能聽到烙鐵燙破肩胛骨上那層薄薄的皮肉,將骨骼燙的咯咯作響的聲音。
單孤刀仿佛要將這些年所積累的憤懣仇怨,以及對他的不甘全數傾瀉在他身上一般,又換了一根烙鐵再次按下。
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用力,李相夷仿佛失去知覺,眸色木然,身子無助地輕顫著,整個人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任憑他擺弄。
(紅綢篇彩蛋地牢三日)4
單孤刀冷眼瞧著李相夷的反應,心中隱約浮現報複的快感,嘴邊噙著冷笑,不斷的加重手中的力道。
李相夷早已痛的麻木,眼眶中布滿紅血絲,嘴角溢出絲絲縷縷的血液,他的意誌近乎崩潰,卻始終緊抿著雙唇,不願發出半句痛呼。
單孤刀忽的停下,深深呼吸,又一次懊悔自己在李相夷麵前自亂陣腳,他仿佛能極其輕易的挑起自己的怒火,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惹怒自己。
李相夷昏睡過去,全身重量集中在手腕之上,皮肉被磨破,鮮血順著小臂往下淌,白色的腕骨森然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