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知道?”沈季子推開綻雪按摩的手,倏然回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盯著桃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褒國公府可能跟這次的事情有關係,總之很在意,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方才才會這麼苦惱。不過她如此急切,便沒有注意到綻雪忽然黯下的眸光。
桃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道,“啊……是,主子不記得了嗎?之前那次,太子妃突然鬆口說讓殿下上折子給府裏的人請封。後來殿下不是查出來了嗎,是因為褒國公世子夫人攛掇的太子妃。殿下也因此十分不悅,覺得太子妃沒有腦子。”
“原來是他!”經桃子提醒,沈季子立刻就想了起來。原本她記性好,不該忘記的,但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的壓力很大。許多方麵就疏忽了,一時竟沒有想起來。桃子這麼一提醒,她就完全的記起來了。
薑婧兒讓宣熠請封之後,就突然冒出來不少人上折子,說是太子身邊的侍妾是官奴出身,這是違反律法的,企圖用這一點攻擊宣熠,將他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
就是那一次,薑婧兒被宣熠訓斥,奪取了管家之權並且禁足。也是那一次,自己被皇帝下旨召見,發現了皇帝的失態和玉佩的秘密。還是那一次,她得到了兩份聖旨,一份為父平反,得封郡主,另一份讓她成了宣熠的側妃。也是那一次,皇帝趁機給宣熠指了很多女人,其中就有她最好的姐妹童萱。
那是她一生中,繼沈家滅門之後又一個十分重大的轉折。
而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有南王一係的身影貫穿其中。隻不過當時,他們偷雞不著蝕把米,最後反而讓宣熠得到了莫大的好處。而褒國公在其中的立場卻是十分微妙。雖然不起眼,但細細想來,卻是最關鍵的一處。就像這一次。
在褒國公府的家學中念書長大的張常遠,會親近哪一係不言而喻。到底那些人是知道了櫻桃在太子府裏,要將太子府牽扯進去,還是櫻桃的事情隻是個意外,對方有更重要的目的?
不過沈季子傾向於後一種。畢竟這件事,說白了從頭到尾都是陳家望的錯,如果知道櫻桃是自己的人,他們應該更加收斂才對。畢竟這件事如果鬧開來,很多事情不是他們能夠遮掩得了的。最後如果驚動皇上,對他們並不是好事。
那麼說來,就是自己因為櫻桃而誤打誤撞的發現了對方的秘事?想到這一點,沈季子方才一直緊繃著的心情,才總算是有了一絲鬆動。如果不是擔憂櫻桃的處境的話,她簡直想大笑。那群人機關算盡,絕不會想到,最後竟然是因為這樣的理由讓他們暴露!
說不定,借著這一次的事情,也可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打擊。沈季子沒有忘記,這些人可是宣熠的勁敵。雖然說幾次交鋒之中,宣熠都占據了上風,但實際上,對方的力量卻沒怎麼受損,而隻是暫時的蟄伏起來。如果不將他們除掉的話,即便是宣熠登基,也別想安穩。
“主子,可是這個褒國公府又做出了什麼事情?”桃子見沈季子神情凝重,便問道。
沈季子看了她一眼,“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這一次的事情本來跟咱們沒關係,偏有些人不長眼,就惹到這裏來了。我如今可不是個什麼都沒有的侍妾,正要讓那些人看看我的能耐!”
“主子切勿動怒。”綻雪連忙上前扶住沈季子的一隻胳膊勸說道,“既然主子心中已經有了成算,想必是沒什麼問題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為此動怒?”
“綻雪說得對。主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主子告訴奴婢們,縱使幫不上忙,奴婢們也可與主子同仇敵愾。”桃子又道。
沈季子想了想,笑道,“罷了,此事便是告訴你們也無妨。這件事說來還和櫻桃有關。她原姓封,家產被姨娘聯合外人給占了。櫻桃迫不得已,才自賣自身來做奴婢的。她還有個妹妹,已經出嫁了,似乎是因為那姨娘的緣故,婆家對她不怎麼好。櫻桃今日便是去看她妹妹,結果人到現在都沒回來。”
“什麼?”桃子吃了一驚,春梅給沈季子捶腿的手也頓住,綻雪本來長跪在沈季子身後,聞言一下子跌坐在榻上。片刻之後,綻雪追問道,“主子,那櫻桃妹妹現在……”
“我已讓召南去查了,想必也快回來了。最好是趕緊找到人,她的姨娘那邊可不是什麼好人,那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時間長了,夜長夢多。會發生什麼事情,也著實難以估計。我心裏也懸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