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二十三獨自走到庭院中,抬頭望著夜空。繁星點點,月光如水,灑在他的身上。他輕輕歎了口氣,心中卻是一片寧靜。
西施悄然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夫君,在想什麼?”
二十三轉過頭,看著西施,微微一笑:“沒什麼,隻是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我真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此刻。”
西施依偎在他的肩頭,柔聲道:“是啊,這樣的日子,真好。”
兩人靜靜地站在庭院中,夜風輕拂,帶來遠處花草的清香……
……
【公元前458年鹿郢去世,鹿郢之子,不壽繼位,他繼承其父鹿郢的遺誌,潛心發展國力,在越王不壽的治理下,越國國內局勢穩定,民眾安享太平。】
“不好,夫人暈倒了!”西施的突然病倒,讓整座將軍府邸都陷入了沉重的驚慌。
“大夫,我夫人怎麼了?”二十三急躁的坐在床前。
“大人,敢問夫人今年幾歲了?”大夫八萬買後,抬頭問道。
“67。”
大夫點點頭:“我先開一副安神補氣的方子,夫人服下後應該會有所好轉。但最重要的是,夫人需要安心靜養。”
“我夫人到底怎麼了?”事後,二十三再次向大夫問道。
“大人,夫人……”
二十三坐在床邊,望著西施蒼白的麵容,心中隱隱作痛。大夫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夫人並非操勞過度,而是……身體的自然衰老。”
自然衰老。這四個字像一把鈍刀,緩緩割在二十三的心上。他從未想過,西施也會老去。在他心中,她永遠是那個眉眼如畫,笑靨如花的少女。如今,她的鬢角已染上霜白,眼角也爬上了細紋。歲月無聲,卻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逆轉的痕跡。
“夫君……”西施輕聲喚他,聲音有些虛弱,卻依舊溫柔。
二十三回過神來,握住她的手,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我在。”
西施的目光透過窗欞,望向遠處的天空,語氣平靜而淡然:“人總是會老的,這是天命。你不必為我難過。”
“不!這不是命!這不是你的命!我不要你老,我不要……”二十三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帶著無盡的痛苦和不甘。他的手緊緊握住西施的手,仿佛這樣就能阻止時間的流逝,阻止她老去的腳步。西施的指尖冰涼,卻依舊溫柔地回握著他,仿佛在安撫他內心的焦躁與恐懼。
“夫君,”西施的聲音輕柔,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你我都知道,世間萬物皆有定數。花開必有花落,月圓必有月缺。我能與你相伴這些年,已是上天賜予的福分。”
“那我呢,那我……”二十三此刻陷入癲狂,他幾乎都忘記了,此刻的房間內還有幾個下人。
西施用年邁的手指堵住了二十三的嘴,“你們下去。”等到下人走後,西施才緩緩開口,“你這傻瓜,還是那麼不小心。”
“我……如果你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用?我要這長生有什麼用?以後誰幫我染發,誰幫我粘胡須,誰幫我化妝……”二十三留著淚,他此刻恨透了自己的這幅身體,盡管它在戰場上拯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但是他恨!恨它為什麼不會老去,為什麼不會受傷。
“夫君,”西施的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一絲堅定,“你曾說過,無論生死,你都會陪在我身邊。如今,我不過是先行一步,而你……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二十三的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西施的手背上。他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將她永遠留在身邊。他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可我不想走那條路……沒有你,那條路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西施微微歎息,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她知道,二十三的痛苦源於他對她的深愛,也源於他對自身命運的無奈。她輕輕抬起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傻瓜。”
二十三緊緊抱著西施,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她的發間,聲音低沉而顫抖:“西施……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離開我……”
西施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她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似乎想要抬起,卻最終無力地垂了下去。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卻依舊溫柔:“夫君……別這樣……你要好好活著……”
“不!”二十三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我不要什麼長生,不要什麼永恒……我隻要你!隻要你在我身邊!”
西施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她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撫摸著二十三的臉頰,指尖冰涼卻溫柔:“傻瓜……你怎麼還是這麼任性……生死有命,強求不得……”
“我不管!”二十三的聲音幾乎嘶啞,他的眼中滿是瘋狂與執念,“我不要什麼天命!我不要你死!如果你要走,那我就跟你一起走!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我真的活不下去……”
西施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她的目光漸漸渙散,卻依舊努力聚焦在二十三的臉上。她的聲音幾乎聽不見,卻依舊溫柔:“夫君……別做傻事……你要好好活著……答應我……”
“不!我不答應!”二十三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這樣就能阻止她的離去,“我不要答應你!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西施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心疼,她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似乎想要握住二十三的手,卻最終無力地垂下。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夫君……我愛你……好好活著……你身上的秘密,和……和鄭旦妹妹說說吧,總得要有人給你打掩護,妾身……妾身再也不能給你化妝了……”
“西施!西施!”二十三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他緊緊抱著她,仿佛這樣就能將她留住。可是,她的呼吸已經停止,她的身體漸漸冰涼,她的眼睛輕輕閉上,仿佛隻是陷入了沉睡。
二十三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他緊緊抱著她,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她的發間。他的聲音低沉而顫抖:“你別走……你別丟下我……”
可是,西施再也沒有回應。她的麵容依舊平靜,仿佛隻是陷入了沉睡。二十三緊緊抱著她,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知道,她已經離他而去,而他,再也無法將她喚回。
窗外,夕陽漸漸西沉,天空被染成了血紅色。二十三抱著西施,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她的發間。他知道,從今以後,他將獨自麵對漫長的歲月,獨自承受無盡的孤獨。
“西施……”他低聲呼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眷戀與不舍。
然而,西施再也沒有回應。她的麵容依舊平靜,仿佛隻是陷入了沉睡。二十三緊緊抱著她,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她的發間。
“夫君……”鄭旦走了進來,她想要說些安慰二十三的話,但是看著已經停止了心跳的西施,鄭旦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藥碗幾乎要摔落在地。她快步走到床邊,聲音顫抖:“夫君……西施姐姐她……”
二十三沒有抬頭,隻是緊緊抱著西施,仿佛沒有聽見鄭旦的聲音。他的淚水依舊無聲地滑落,滴在西施的發間。鄭旦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酸楚,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鄭旦輕輕伸出手,握住二十三的手,聲音溫柔而堅定:“夫君……西施姐姐已經走了,你要節哀……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痛苦……”
二十三的手冰涼而僵硬,仿佛沒有一絲生氣。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她走了……她真的走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鄭旦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滴在二十三的手上。她輕輕握緊他的手,聲音溫柔而堅定:“夫君,西施姐姐她一定希望的是你能好好活下去。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家……你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
二十三不語,隻是默默地走出房門,門外歸滿了人,小寶哭喊著抱住二十三,“父親,母親……母親她……”49歲的寶柔因為接受不了母親去世的消息,昏倒在了二十三懷裏。
“小寶!”二十三痛苦的喊道,生怕女兒又離自己而去,李勳見狀連忙喊道:“大夫!”
大夫匆匆趕來,二十三急躁的抱著寶柔,“怎麼樣了?”二十三如同行屍走肉般問道。
大夫迅速檢查了寶柔的狀況,眉頭緊鎖。他抬頭看向二十三,語氣沉穩卻帶著一絲緊迫:“她情緒過於激動,導致暫時性暈厥。需要立刻讓她平躺,保持呼吸通暢,我會給她施針穩定心神。”
“好好好!”二十三照著醫生的吩咐,放好了寶柔。他的眼淚早已流幹,隻剩下額頭暴起的青筋……
片刻後,寶柔從昏迷中醒來,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痛苦,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喃喃道:“母親,母親真的走了嗎?”
二十三眼眶泛紅,緊緊握住寶柔的手,聲音沙啞:“小寶,你母親她……”說罷,二十三撲進寶柔的懷裏,此刻的他就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
李勳和鄭旦他們隻能在身後默默流淚,今天他們有的人失去了和藹的嶽母,有人失去了溫柔的姐姐,有人失去了和善的夫人……
“啊啊啊啊!”夜深人靜,二十三麻木的走到一塊空地,毫不猶豫的把利劍看向了自己的脖頸,劇烈的疼痛讓他叫出聲來,或許疼痛感是唯一能證明他也是個正常人……
不過還沒等二十三徹底砍下自己的頭顱,強大的治愈能力瞬間複原了傷口,硬生生的將劍刃卡在了脖子當中。
“哈哈哈,老子今天倒是要看看,是你治愈的快,還是我砍得快!”二十三說罷繼續加大力度,“啊啊啊啊!”劇烈的疼痛再次傳來,二十三的嘶吼在夜空中回蕩,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和絕望都傾瀉而出。
他的雙手緊緊握著劍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劍刃深深嵌入脖頸,鮮血順著劍身流淌,染紅了他的衣襟。然而,每一次劍刃割裂肌膚的瞬間,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血肉重新連接,仿佛從未受過傷害。
“為什麼……為什麼連死都不讓我死!”二十三的聲音沙啞而破碎,眼中滿是瘋狂與不甘。這種不死的能力,曾經是他引以為傲的力量,如今卻成了他無法擺脫的噩夢。
“既然砍脖子不行,我就砍這裏!”就在他再一次凶狠的將劍刃刺向自己的心髒的時候,偷偷跟著二十三身後的鄭旦驚嚇的大喊:“不要啊!夫君!”
二十三聽見鄭旦的聲音,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等到鄭旦舉著燈跑到二十三身旁時,映入眼簾的是渾身鮮血的二十三,她被嚇得直接跪倒在原地,“夫君!”
二十三連忙扶起鄭旦,“沒事吧。”
鄭旦顫抖著雙手,緊緊抓住二十三的衣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無法成句:“夫君……你……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二十三低下頭,避開鄭旦的目光,手中的劍依舊緊握,劍尖上的血跡還未幹涸。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無盡的疲憊:“我……我想,我想死。”
鄭旦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她撲進二十三懷裏,拚命搖頭,聲音哽咽:“不,夫君,你不能這樣!你不能丟下我們!如果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小寶、小瀟怎麼辦,我們……我們不能沒有你!”
二十三看著懷中崩潰的鄭旦,他溫柔的撫摸鄭旦的臉龐,替她擦去淚水,“我……想死也死不了啊。”
說著二十三開始用力搓起了自己的臉,隨著西施給他畫的妝容慢慢的被搓掉,年老色衰的二十三直接變返老還童般,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夫人,我……我……”二十三緩緩開口,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鄭旦默默地搖頭,她溫柔的看向二十三,“夫君,妾身都知道,妾身一直知道……”
二十三聽了鄭旦的話震驚不已,“你……你都知道?”
鄭旦笑著說道:“夫君,妾身好歹也你和同床共枕四十多年了,雖然我在你心中不如西施姐姐,也不如西施姐姐那般聰慧,但是我又不是傻瓜,多年前的一晚,我發現了夫君在我床頭遺落的胡須,那個時候我就確認了心中的猜測。不過夫君不願意和我說,我也就不問了。”
二十三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中滿是錯愕與茫然。他望著鄭旦,那張溫柔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她的目光依舊清澈,卻多了一份歲月沉澱的智慧。
“夫人……”二十三的聲音有些顫抖,手中的劍不自覺地垂了下來,劍尖上的血跡滴落在地,染紅了腳下的泥土。
鄭旦輕輕點頭,伸手握住二十三的手,指尖的溫度傳遞過來,讓他感到一陣暖意。“夫君,你以為你瞞得很好,可你忘了,我們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我都看在眼裏。你每晚獨自坐在院子裏發呆,偶爾對著鏡子發呆,甚至有時候會偷偷抹去臉上的妝容……這些,我都知道。”
“對……對不起,一直瞞著你。”二十三低頭說道。
鄭旦輕輕的搖了搖頭,溫柔的看著二十三,“夫君,我知道你和西施姐姐心裏有苦衷,不想讓我擔心。可是現在西施姐姐已經離開了,我不願意看到你一個人默默承受,夫君,如果可以,往後的生活讓妾身陪著你吧。”
“夫人……”二十三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多了一絲哽咽。他低下頭,看著鄭旦握著自己的手,那雙手早已不再年輕,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卻依舊溫暖如初。
“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事情放不下。”鄭旦輕聲說道,目光溫柔而堅定,“事情都過去了,現在的你是我的夫君,是小寶和小瀟的父親。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我……”二十三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鄭旦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淚光,“夫君,你不需要再一個人扛著所有的事情了無論未來有多難,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
“夫君,我們回家吧。”鄭旦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小寶和小瀟還在等我們。”
二十三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劍,劍尖上的血跡早已幹涸,“好,我們回家。”二十三的聲音堅定而平靜。
回去的路上,二十三背著疲憊的鄭旦,望著四周的霧氣,仿佛看見了剛剛穿越過來的自己,那個時候自己第一次發現了自己身體不死不滅的秘密,他激動的喊道:“長生!我可以長生了!”
“長生嗎?”此刻的二十三他喃喃自語著,他邁著步伐,走向了府邸,那裏自己的女兒、女婿、外孫、外孫女都還在等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