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見時難別亦難(1 / 2)

看他無事,便想走出去,天色很暗,這裏也無多餘的軍帳讓她休息。隻好留在這裏,坐在書桌旁,傾城凝眉看著她也不願說話,隻是看著自己的戰報。雲裳隨手拿起上麵的畫來,看了一眼,手一鬆,那畫卷跌落在地上。起身準備走出去,傾城掙紮著起身,那傷口隨著他這有些過激的動作裂開來,有血絲滲出。

“你不要亂動啊!”雲裳一個閃身飛了過去,眼神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心讓他很是開心。手上的動作若是慢一點就更好了,可是這醫仙自然不可能這麼做,手如蝴蝶探花般點了他幾處大穴,折扇飛過,連帶著衣服和絲紗碎了一地。麵上沉穩如千年的淨月,倒了藥在傷口處,涼意從肌膚上傳來,傾城看著他,眼裏波光流竄。

一時間氣氛有些靜謐,明黃的大帳內,雲裳從床邊的箱子裏,隨手取了衣服和紗布來。頓時覺得有些尷尬,這麼多年,都未曾忘記過他的習慣。丟下衣服,準備走出去,可是怕他的傷口在裂開。隻好包紮了傷口,為他穿好衣服,這傷口隻偏心髒幾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那急促的心跳聲。

“現在也無多餘的軍帳,不如就留在這裏。”傾城笑著說道,眼裏化不開的深情,雲裳想了想,就留了下來。躺在他身邊,隨手看著那些戰報,有些頭疼。笑意江湖這麼多年,都忘記自己還讀過兵法。現在棲身江湖之上,也無心朝堂之事,隻是覺得好奇。

北夷上次被修理的很慘,以亡國過代價,如此卷土重來,必是留有後招。而那缺德陣法,雲裳承認,是自己這輩子碰到過最為棘手的陣法。若不是之前在書上看到過,這次他們倆的命也算是祭了陣。

“北夷為何會敢如此明目張膽?”雲裳拿著那些奏報,上麵寫著,千幕山的南城竟然一無所知,就被拿下。這個太過詭異,雲裳有些擔心,依然是一派的凝重。

“我也不知道,接到消息之時,他們已經拿下南城。後來就把他們趕了出去,到了千幕山之後,隻剩下不足百人,隻等那霧散去,便可一舉拿下。”傾城漫不經心的說著,看著雲裳的樣子,怎麼也看不夠。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霧,是修羅煞陣。”雲裳凝眉看著他,有些氣結,這人腦子有問題麼,差點死在那裏,竟然以為是霧,有那樣的霧麼。

“修羅煞陣?”傾城聽起來有些吃驚,轉而看著她,拉過她的手,揪心的問道:“有沒有傷到。”說話間,已經把她全身給摸了遍。雲裳有些惱怒,這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若不是他有傷在身,一定要扇他幾扇子才好。

雲裳不願意搭理他,起身坐在那裏,垂首不語,隻聽得他自言自語道:“看來在鬼門關轉一圈,還是值的。至少,你回來了。”

“後日你就可班師回朝了。”雲裳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臉上依然是一派的雲淡風輕,笑著說道:“風無言這個前朝餘孽,倒讓江湖給除了,你這個國君倒是十分舒坦。”

“我派了牡丹前去,也不算是……”說到這裏,傾城自知失言,她臉上那笑太美,所以讓他招架不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幹笑了兩聲。雲裳臉上的笑意更深,眼裏卻是冰寒一片。

“我不希望有下一次。”雲裳的聲音頗為冰冷,殺意盡顯。傾城自知失言,拿著那些書信捂著臉,不敢在看她。都怪自己不小心,確實是小看了逍遙宮主的能力。其實他隻是想要保護她的安全,僅此而已,卻不願解釋。她過度自負,往往解釋隻會適得其反。

二人就算是躺在一起,也是同床異夢。傾城有些哭笑,看著她沉沉睡去,手不由自主的撫摸著那張千年寒冰的容顏。都睡著了,還像個冰塊,那張絕世的容顏,讓他的心悸動了幾分。他做夢都想見到她,可是她有多恨他,從來不肯走入他的夢境。

竟然在這般情況下見到她,讓他見到如此淒慘的一麵,麵上多少有些掛不住。想起她躬身開箱那一幕,極為熟悉,卻又感覺頗為陌生。手拉著她的手,也沉沉睡去。

雲裳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有人,感覺有些空空的,他的傷也不知如何了,會不會惡化。想到這裏,心不由得揪緊了幾分,起身前去尋人。卻看見那人坐在桌案旁,看著奏折。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奕奕,隻是臉上略有些蒼白。

“醒了。”傾城擱下奏折,笑著問道。一如往昔,她睡到很晚才起來,隻是現在她起來之後,不會坐在他身邊看奏折,亦不會和她談笑。見她不答,多少有些鬱悶,自己精心的打扮過的,竟然選擇無視。不過,這是個好現象,假以時日,自然可以挽回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