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心裏有些發寒。接著看下去,當初的李將軍隻是司馬將軍手下的一個先鋒,若不是雪皇暗地幫襯。司馬將軍怎麼可能中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栽贓。雲裳的手腳都是涼的,一時間好像理解了傾城,借用她去打壓蘇家一族。若不是,江山易主,他們該何去何從。
接著看去,當年皇後有一支奇兵,大約五萬之眾,是宰相大人調用銀錢,暗地培植起來的。當初和司馬將軍聯手除掉慕容寒,扶持冰瑤登基為女帝,若是那樣,雪國才是徹底完了。這就是皇室的悲哀,想起父皇那般為了自己,甚至不惜用命去喚醒她內心的仇恨,沒想到卻是這般結果。九泉之下,怕是也不見得她。
若她不是天驕帝女該有多好,隻是單純的江湖芙蓉莊主該有多好,就算被人罵也無所謂。開心才是最為重要的,可是,自己的真的開心嗎?想起一個人,整日看著甚是瀟灑,一個人總是孤寂的。所以這麼多年一個人留戀花叢,她去樂坊,去花船的時間比任何人都多。
一年三十萬黃金花的跟喝水似的,但是心裏卻越來越空虛,她去掃平那些盜賊,隻是無聊,而且挽回那般不堪的名聲。她怎麼會不知道,這麼多年,那些富商為了鬥富才請的她,她的名氣跟她的醫術是反比的。
她真的麻木了,包裹在錦衣下的雲裳,冷血無情的神醫雲裳,真的能那般無情便好了。一個人坐在密室內看著文稿,看完之後,神色如常,怪不得會那麼恨她母後,想到這裏有些惱怒。起身飄過這裏,踩過琉璃瓦,又去看了看落梅和六護法,回到山莊,天色已經黑透。
山莊外有人站在那裏左顧右盼,看著她走回來,鬆了一口氣,慌忙迎了上來。雲裳有些不悅的看著這些人,早上還給她臉色看,晚上回來立馬轉性了,莫不是腦袋今日被馬蹄子踩過了,還是被大門給卡了。
“雲莊主,公子,他,受傷了。”有些難為情,也有些緊張的開口,對她非常不滿。但又必須耐著性子下來求她,這種滋味怕是很難受。
雲裳身影一晃,就走進了房間。金線搭在他手上,雲裳眉頭緊皺。怎麼會這麼嚴重,收了金線,手搭在上麵,還是一樣。雲裳看見他手裏握著很緊的藥草,怎麼會弄成這樣。
無論怎樣,想救回她才好,雲裳看了他一眼,從暗格裏麵拿出幾粒藥,吩咐人喂下。
“暫時性命無礙,你們先去請醫仙,三日後,即可解毒。”雲裳嚴肅的說著,麵上依然是雲淡風輕,下麵的人卻知道這次的嚴重性。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的應道。
雲裳隨意收拾了東西,就起身走了出去,手裏什麼也沒拿。想要救他,非死亡之穀的醉紅蓮不可。雖然說蓮開六月,可這醉紅蓮雖然是蓮,卻常開不敗。雖然是奇藥也無人敢去采摘,想當初,雲裳十三歲出江湖闖蕩就被騙進死亡之穀,到現在還是心有餘辜。
若不是冷無月,她自然不會在去,就算那裏麵珍稀藥材在多,她都不願意去。三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雲裳回去之後,把醉紅蓮交給醫仙之後,就回到自己房間沉沉睡去。醫仙看著雲裳的背影,歎了一聲,有些惋惜的望著他。
半夜時分,雲裳打開門窗,迎了醫仙進去。
“讓我看看你的傷。”醫仙走進來,拉著雲裳的手腕有些急切的說著。
“無妨。”雲裳挽起袖子,淡淡的說道,胳膊上那紫黑一片著實讓人看著心驚。
“你忍一忍,這毒可解,隻是怕是記憶混亂,也就是恐怕要失憶。好在,保住一條命便是極好的。”醫仙喃喃自語道,順手點了腕部的穴道,用金針封了腕部大穴,施藥,雲裳淡笑著看著他拿刀花開皮膚。
冷無月依然握著那草藥在沉睡,隻是臉色不在那麼蒼白。旁邊有人靜坐在那裏,細細的擦著汗,喂著湯藥。等他醒來之時,已經是第三天早上,神清氣爽,打算去找雲裳,把草藥給他。
敲了敲門,沒有回應,在敲,依然沒有回應,冷無月也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打算踹門。還沒等他去踹門,手剛碰到門,竟然被推開了,這門竟然是虛掩著。裏麵被子被疊的整整齊齊,沒有一絲溫度,看來人走好久了。
被子上麵放著一封書信。
見字如吾:離莊數日,勿念,勿尋。
落款處是一個龍飛鳳舞的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