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青玉羅將茶杯放穩,免得自己一時情急打了杯子——比如剛才她毫無防備地被他抱住的這種情形。她拉開纏在腰上的雙手,轉過身去,梁瑢的臉近在咫尺。
褪下金盔鎧甲,他更像一個溫潤的世家公子,璞玉般的麵容,秀麗的眉眼,因為飲過酒而格外鮮紅的嘴唇——她記得京城列隊覲見之時的他微抿著嘴,顯得有些嚴厲,此時卻全無防備對著她笑,有幾分傻氣。
“夫人?”他叫了一句,又湊近了幾分。
青玉羅心中一軟,輕聲哄著:“將軍莫要鬧了,先喝這杯茶吧。”
他卻手一推,幹脆的說道:“不想喝。”
青玉羅挑挑眉看著他,他也毫不示弱地看回來,好像賭氣一般。
兩人這樣麵對麵,眼對眼地看了一會兒,他還攬著她的腰,她還端著那杯茶,誰都不肯讓步。
青玉羅忽然歎了口氣,道:“罷了,不喝就不喝。”
梁瑢還是盯著她,卻見她忽然打開杯蓋,將那杯茶一口飲盡。
“哎?”這是?梁瑢一時間還轉不過來。
下一瞬間,他的夫人忽然欺身上前,撫著他的臉頰,含住他的唇,一股香甜的氣息滑進他口中,那香得莫名的茶水也混在其間侵進了咽喉,那點殘餘的理智也瞬間吞噬幹淨……
青玉羅看著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梁瑢,拍拍手,心道:夫人的話也敢不聽,你說不喝就不喝嗎?
不過這種情形,也不好再叫人將他抬走送去書房了,她委屈一下換個房間睡好了。
香料的作用很快,梁瑢呼吸已沉,想必已經睡得很熟了,她忽然心念一動,替他寬了外衣,並在他腰間摸索了一番……
一扇小窗忽然掀開,半個人頭懸空掛著,乍看過去甚是嚇人。嚇人者卻不自覺,頗為委屈的叫道:“不公平!上次你抓我的時候怎麼沒用這招?”
青玉羅不耐煩地抬起頭,果然是花見笑倒掛在房簷上,“你出息了啊,現在專門偷窺人家夫妻閨房之趣。”
花見笑不依不饒:“你對我時那麼暴力,又是暗器又是行雲掌的,怎麼對他又是親又是抱的?太過分了,我長得不比他差吧?”
青玉羅隻得停了手,畢竟也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欺負花見笑,她有的是辦法,“你那時跟我拜過堂嗎?喝過交杯酒嗎?你是西北軍統領嗎?你手上……”她從梁瑢身上摸出一塊瑩白的玉佩,“有白玉虎符嗎?”
花見笑臉色一僵,勉強笑道:“原來你是為了白玉虎符……”
“知道就好,我要的東西你就別費什麼心思了。”青玉羅收回了手。
花見笑皺了皺眉,又釋然道:“東西有四樣呢,其他三樣再看誰的手快吧!到時候阿羅不妨再考慮考慮我。”話音剛落,院中傳來巡夜的梆子聲,花見笑的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青玉羅起身關好窗,又將那塊玉佩給梁瑢係好。這雖是白玉,卻並非虎符,隻是掛在身上的普通配飾玉佩。她剛才不過是用這個跟花見笑套話,卻讓她猜對了,花見笑果然也是為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