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太子正在和完顏古力商量接待西涼使者的事情,薩仁便氣衝衝的推門而入。
“父皇,今天您必須得給女兒一個說法,住在我府上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鬼鬼祟祟的,像是認識駙馬,但是又沒有說出來,我看是存心在勾引駙馬!”
語氣蠻橫,一看就知道是被皇帝給寵溺的厲害。
完顏古力難得板起臉來。
“你都是嫁出去的姑娘了,說的這是什麼話?一點分寸都沒有!那女子不過是在你府上住幾日,這點事情你都穩不住,還生出了事端,哪裏像一國公主?”
薩仁被皇帝噎得說不出話來,兩隻眼睛就泛起了淚水。父皇曾幾何時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但是現在他不僅說了,而且說的那麼果決,眼神裏還帶著幾分失望。
自己這個女兒,讓父親覺得失望了嗎?
她的語氣不由的軟了下來,“父皇,女兒隻是擔心駙馬被別人搶了去。那女子似乎熟知西涼皇室之事,對駙馬也很了解,所以女兒擔心……”
後麵的話細弱蚊蠅,再也說不下去,因為她看見皇帝的眼神越來越寒涼。
“朕就問你一句話,駙馬現在叫什麼?何許人?”
“乞顏·哈赤,北狄沒落的貴族人家——”薩仁口中喃喃自語,然後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又重新黯淡了下去,“盡管駙馬失憶了,但是女兒還是擔心,擔心他會愛上梁瑜。”
“王侯將相,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駙馬要是有納妾的意思,你還要攔著不成?當初可是你非要嫁給人家的!再說了,梁瑜根本不值得擔心,你就記著父皇這句話就成了。”
完顏古力似乎不願意再跟她說這些,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茶杯放回桌子的聲音顯得尤其重。薩仁心中更加委屈,抬頭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太子,這個她一向尊敬的哥哥。
“小妹,父親已經有很多煩心事了,你最近就不要添堵了,長大了就該有個長大的樣子。西涼現在在施壓,聽說雖然派了使臣,但也集結了兵力,如果這次談崩了,兩國再度開戰——現在隆冬季節,作戰對我們而言更加困難……你應該明白父皇的意思,父皇他並不是責怪你,隻是你該懂事了。”
太子唱紅臉的功夫很厲害,隻是三兩句,完顏古力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但聽起來並沒有多大的怒意。薩仁不是不聰明的姑娘,她自知太愛王洛熙所以亂了分寸,眼下外患逼近,她的心中也是著急。
“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你呀,就好好的在家裏,穩住你的夫君,別讓他能想起他的身份,或者讓他在想起身份之前愛上你、離不開你,這就是對北狄最好的幫助了。”
縱然王洛熙想起了舊事,但是如果他的心歸屬了北狄,以後就有和西涼一爭雄風的機會。王洛熙是難得的將才,一時之間,房間裏兩個男人倒是都把目光凝在了薩仁的身上,隱隱的對她寄予厚望。
皇帝的手指輕輕扣著那實木書桌,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你剛剛說梁瑜像是認識駙馬,那駙馬呢?可曾表現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