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陸離準時出現在破曉酒吧,輕車熟路地走到吧台邊,促狹地笑,“新來了個小保安?質量不錯啊,小屁股挺翹的。”
方蕪抿一口酒,“你又想對人家下手?”
“噯?”陸離驚道,“我表現地這般明顯?”
“你已經把欲求不滿寫在臉上了。”
陸離捂臉,“怪不得進來的時候那麼多人都色迷迷看著我,果然男人太性感還是不行的咩。”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性感?”
“咦,你沒有說咩?”陸離一臉可愛,“難道我的性感已經到了不言而喻的地步?”
方蕪痛苦地扭過頭,“我不認識你。”
陸離摸摸方蕪的頭發,語重心長,“不要抵觸性話題,高/潮是緩解壓力的最方便快捷有效的辦法之一,長時間的禁欲生活小心影響新陳代謝,減弱抵抗力,加快衰老。”
方蕪一本正經,“我有自/慰的。”
“那怎麼夠?”陸離突然湊到方蕪臉前小聲道,“我一直很疑惑,跟我們一群gay混在一起,為什麼你還能保持著這般正直?”
方蕪看他一眼,“我是gay。”
陸離頓時如同吞了一隻蒼蠅,瞪眼,“誰告訴你的?”
方蕪古怪地看著他,“我自己的性向為什麼要別人告訴我?我是自己發現的。”
“不可能!”陸離大手一揮,“別人可以自己發現,你怎麼可能,你不是純潔得跟玉龍雪山一樣神聖不可侵犯麼?怎麼會發現自己是gay這種事情?你會欣賞男人嗎?看到男人會想親吻嗎?對男人有性衝動嗎?”
將一杯酒喝光,方蕪眼神有些迷離,”有。”
“嘎?”陸離刷地跳到方蕪身上,拚命搖晃他的脖子,“快快快,快講,你看上誰了?你們打啵了?上床了?丫技術怎麼樣?有沒有欲仙欲死啊?”
嫌棄地推開他,方蕪道,“從念本科時就開始喜歡的一個人。”
陸離一愣,玉手掩唇做羞澀狀,“原來不知不覺間你竟然已經暗戀了我近十年,早說啊,以親愛的你的相貌,我不會拒絕的……”
方蕪一巴掌拍在他後頸,“以你的人品,我絕對會拒絕的!”
“幹嘛啊,親愛的,難道你沒有感覺到我身上濃鬱的荷爾蒙香氣?是個男人都會經不住這樣的誘惑啊。”
方蕪白他一眼,“還要不要聽啊?”
“聽聽聽,當然聽,你快講!”
方蕪:“切,不講了,好不容易醞釀出來憂傷氣氛全被你搞沒了。”
陸離怪叫,“什麼叫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你看看你那張冰山臉,是個人都會很憂傷好不好?”
方蕪二話不說,直接付諸武力,袖中手術刀閃電般甩出來,硬生生紮進大理石吧台中。
酒吧燈光零星,一束冷光照在閃閃發亮的手術刀上,寒光刺骨,方蕪如同玉雕般冰冷俊美的臉在寒光下勾起一個笑容,“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陸離刷地後撤三尺,手中握著高腳杯,叫囂,“你不要過來,我有人質!”
方蕪和藹道,“我不過去,我隻是想問問你剛才說了什麼?”
陸離抱著高腳杯痛哭流涕,“可憐的杯兒,你娘被奸人迷惑,要對你爹我實行慘無人道的家庭暴力,兒啊,爹沒用,不能照顧你了,想當年爹爹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還想為你娶妻生一打小杯子,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你我就要人鬼殊途情未了,人間正道是滄桑……”
方蕪倚在吧台上,手指靈巧地轉動著手術刀,“嚎,接著嚎。”
陸離丟掉杯子刷地衝過去,拉住方蕪的褲腳,“他娘,我死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一定要生下來……”
方蕪終於斯文用盡,抬手甩去,手術刀擦著陸離耳尖飛過,驚起角落一群狗男女。
陸離老實了。
趴在吧台上,“方蕪,你跟那人告白了麼?”
“怎麼敢?”方蕪又要一杯酒,“當時是什麼時代,被他知道我是同性戀肯定連朋友都沒的做。”
陸離有些懵懂,“後來呢?他現在怎麼樣?”
“跳蚤似的活躍在生物學第一線,”方蕪苦笑,“可惜他一直不知道我喜歡他,十多年了。”
切,沒勁。
陸離趴在吧台上一臉死人相,“時間過得好快,最近有床伴反映我眼角長了魚尾紋,嗚~~真是歲月不饒人。”
方蕪鄙夷,“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濫/交容易得艾滋。”
“放心,我有用套,”陸離幽怨地看他一眼,“咱媽會嘔死的,親子、養子都是gay。”
“難道你敢歧視gay?”
一個盛氣淩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陸離立馬脊背一僵,假笑著回頭,“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