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寒的衣物已經運往邊關了,戶部跟兵部的人一同查驗,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主子無需擔心。”這不過是安慰的話,兵部的換血才發生沒多久,又是以男子為首,心根本不齊,戶部還是老樣子,根本就沒什麼變化,這次往邊關送的衣物、糧草跟兵器,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
凱風雖說是21世紀穿越過來的,畢竟之前隻是個大夫,對兵器的製造演練知道的不多,從前尊親王在,也都是靠著她博覽群書又過目不忘的能力,從書本上生搬硬套的,如今她走了,默下的書再多,也不可能麵麵俱到,何況她本來就是反感這種殺戮的。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目光往遠處撇過,見那兩個人正一手一個糖人走來,展露笑顏,自然而不矯飾,如清水芙蓉一般,“你看他們,出來一趟,變成了小孩兒了。”
“馮翔的臉色,似乎一直不對。主子不覺得奇怪嗎?從前聽說他不餓暈了,很難知道要吃飯,人食五穀雜糧,本是常理,不吃飯自然會餓,他怎麼會沒有感覺呢?”
“也許吧,不按時辰吃飯,臉色的確會越來越差的。走吧,咱們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
下一站便是西街。
直覺越來越強烈,馮小侍閉目甚至可以感到刀劍冷冷的光影,他不能說,這是宿命,是陛下未解開的結,也是馮家的希望。他的臉色幾乎可以用慘白來形容,本以為赴死的時候,該是決絕的,卻不想是這樣的忐忑的。擔心他一個走神,便會錯失機會,擔心馬車內其他人的安全。
馬車就算是豪華的,也是用的常見的材料,弓箭便可以輕易刺穿,隻不過陛下覺得自己布下了不少的暗衛,成竹在胸,焉知旁人不是布下天羅地網呢?過於自信,從來都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發生在帝王身上。
馬車駛到了西街的路口,穀悅跟任侍君下了馬車,馮小侍卻沒有下來。
“怎麼了?不是到地方了嗎?怎麼不下來呢?”凱風也跳下了車,回首不解的瞅著車上呆著的“釘子戶”,不禁笑言:“你是釘在上麵了嗎?我也沒帶什麼工具,真的釘上了,我是不負責的。”
沒有一絲的靦腆跟羞怯,反而順杆往上爬,笑嘻嘻的看著凱風,伸出一隻沒有血色白皙手掌,“不如陛下試試看,能不能拔下來吧?”
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示好的時候,而且從前也沒怎麼跟這人接觸,但畢竟名分上是她的小侍,這種要求並不過分。拉過他冰涼的手,卻接到一個猝不及防的擁抱,一雙手臂纏的生緊,自己剛想推開,便聽到一聲血肉被刺穿的聲音,任平生張皇失措的喊著:“護駕!”
奔走的人群、一聲聲驚呼跟突然出現的暗衛讓凱風有些緩不過神,胸口的逐漸的濕熱帶著濃重的血腥,雙臂依舊緊緊的纏繞自己,溫柔的聲音透露著些許不容置喙的蠻橫,“陛下,無論如何,饒馮家所有人一命。”
凱風終於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穀悅已然取好了腰間纏繞的軟劍,凱風身上穿著金絲軟甲,一般的弓箭是射不穿的,但如果射箭的人孔武有力,那種鈍痛還是夠她受得。帶毒的箭射穿了馮翔的身體,雖不是在心髒,但貫穿了胃,以這裏的醫術,哪怕箭上沒毒,也是治不了的。箭停留在金絲軟甲之外,馮翔憔悴的臉更加淒苦,“原來是,臣侍多想了,陛下本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