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對我就更沒有任何威脅,不過今天我來不是為了和你做這些無聊的比試,和你這個小孩子家切磋。”張鬆鶴譏誚地笑道,稍稍頓了一下,一張更加令人討厭的笑臉望向張雲峰道:“是不是啊,我的好弟弟!”
聽到如此刺耳的話語,張小末已經受夠了,咬著發白的嘴唇,怒氣衝衝地盯著這位令人討厭的中年人!
他的這位伯父對他們是三天小譏諷、五天大譏諷,不過坐在床榻上的父親卻有些氣不過,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張小末艱難地爬起身,趕緊衝了過去,抱著張雲峰,感受到父親從虎背熊腰的大漢漸漸消瘦成這般瘦骨嶙峋,他的心中不禁悲憤一笑。站在一旁的張鬆鶴似乎覺得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咧了咧嘴,滿意地笑道:“好了,今天是來通知你們一件事情的。”
張小末根本不想再聽到這位伯父的任何言語,小臉上的抵觸情緒溢於言表,不過張鬆鶴卻像小醜一樣自娛自樂,菊花一般的老臉迎著床榻上的二人道:“諾頓帝國軍隊祭祀大典已經開始了幾日了,今日幾位祭司終於來到了碧綠山莊,給莊上的少年測試靈力屬性。”
張小末有些抵觸,不過並未封住耳朵,聽到了這些話語,目光中有些火焰在湧動,不過被張鬆鶴接下來的話再次澆滅了那團火:“交三千金幣即可去測試,不知雲峰弟弟要讓小末侄兒去測試嗎?”
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張雲峰微微閉眼,兩行熱淚劃過瘦削的臉龐,滴落在張小末的手臂上,也是令得張小末心裏更加的苦澀。
最後張鬆鶴竟然恬不知恥地要施舍給張雲峰三千金幣,張小末小手一揮,將一袋金幣盡數揮落在地,一地金子反射著金燦燦的光芒,刺在張小末漆黑的眸子上,更是深深地刺在張小末幼小的心裏。
“在莊院入口的廣場上!”張鬆鶴甩下一句話,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破敗不堪的房屋再次恢複了往常那般寧靜,長長的歎息聲拉得悠長悠長,張小末放下瘦骨嶙峋的張雲峰,正欲回外屋搗藥去,他的父親卻伸出右手撐在床榻上,咬牙起身道:“小末,撿起金子,去測試靈力屬性。”
聞言,張小末怔了一怔,見父親起身,趕緊過去攙扶著,清秀的臉龐有些疑惑,沉默著等待父親理清話語。
不料,張雲峰臉色巨變,青筋暴凸地大吼道:“去,快去!”
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對他大吼過,將父親的身軀緩緩放在床榻上,彎下身將所有的金子全部撿了起來,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平靜下來的父親,苦澀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提著一袋子的金子緩緩走出草屋。就在張小末轉身離去那一刻,張雲峰再也忍不住淚水,像決堤一般流了出來。原來張雲峰年少時天賦異稟,他的堂哥不錯的修煉天賦也被這位天才的光環所遮掩了,從小便妒忌在心。老天不長眼,在一次獵殺靈獸過程中,張雲峰被一頭並不強大的靈獸重傷,至此天才的生涯便結束了。他的堂哥也就爬到他的頭上來了,也許是曾經露出了謙卑的笑容,所以現在千百倍地討還,不止是張雲峰被這種冷嘲熱諷二十幾年了,就連張雲峰的兒子張小末從小便被籠罩著各種譏笑……
張小末十歲那年不堪重辱,跳下懸崖自尋短見,可惜老天殘忍至這般程度,連尋死都死不了,這是何等的罪孽深重呀?
不過回到家中的張小末卻和以前性情大不相同,不但可以忽視這些冰冷的目光,還能以一種樂觀的心態對待生活,父子兩人過著粗茶淡飯,相依為命的日子,可是這隻能是一種短時間的生活方式,如何才能擺脫這種受盡**的日子,唯有靠張小末修煉成為強者。
因此張雲峰即便要忍受這般切膚之痛的**,也要讓張小末去參加靈力屬性測試,就是想讓張小末出人頭地,父親如此,真不想兒子也要受此罪孽。
望著張小末走出房間,那稚嫩的身形被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拉的很長很長,張雲峰的眼淚幾乎濕透了衣襟,呢喃道:“小末,你不能再受到如此**,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都怪父親沒用,父親沒用啊……”
張小末卻不知身後的父親會這般痛苦,仍然緩步走著,一路傳來的都是冰冷的目光,他卻表現的淡然從容,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他那漆黑的眸子顯得那般古井無波,張小末將目光前移至那廣場,嘴角勾勒出一道苦澀的弧度,呢喃道:“呸,祭司大典,又能改變我的命運嗎?”
人頭攢動的廣場幾乎容納了莊院上的所有少年,一顆藍色的水晶球被那祭司托在空中,不同顏色的光線從中陸續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