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低級小妖道行,量你也瞞不過我。好好,相信你了。”
“那是,你啥級別,都千年老妖了。”
熊娟的眉目,爽利的,似清晨的風,“千年老妖的我,今天終於獲得新生了。”
“為了你的新生,我們必須一起吃飯慶祝。”
“你不說沒時間麼?”
“兩個人有的,人多就沒有。”
熊娟便揚眉不客氣道,“好,那我不客氣了,我要吃炒年糕。”
所以,她們都毫不客氣地點了份炒年糕,又點了份西紅柿炒蛋。
都是大份量,所以,吃的很飽。
回來路上,她們上了操場邊上的涼亭,準備陰涼處慢慢走走消消食。
熊娟扶著腰,走的很有負重感,很象懷胎十月的媽媽。她正欲大肆取笑,可是熊娟的手,突然痙攣般抓緊她的手臂,掐的生痛。
她還不及問熊娟發什麼瘋。
因為,她已經知道。
前方不遠的樹邊,背對她們有兩個人影。
稀疏樹葉間,一身緊身玫紅色連衣裙的女生,襯著五彩光影,似朵盛開正豔的喇叭花。
關鍵是那個男生,穿著米色合體西裝,襯的越發高大健壯。
舞台上的金童玉女,褪去華衣的他們,一樣光彩四射。
那個男生,她都能一眼認出,是那個紈絝。
那麼,熊娟沒有理由認不出。
熊娟一拉她手,她被拽著,略微踉蹌地,似兩個小賊,悄無聲息地,折了回來。
到了綠草地上,熊娟還抓緊她手,嘿嘿地幹笑,“王子公主果然不一般,就隨隨便便一站姿,都美的好像一幅畫。”
“什麼畫?”
“古董畫,啊,不是,濃墨的才子佳人國畫。”她很用力地比劃著。
鄒墨墨瞧著手上殘留的魔爪印,“我覺得,象梅花畫。”
“啊。”
“你看我的手。”
熊娟老臉爆紅,“你這麼個大美人在,我情不自禁,失控不可以啊?”
“其實我的意思,一隻手難看,要不,你再掐下,兩隻對稱點。”
熊娟撲哧地樂,“墨墨,有你這個朋友,真好。”
“酸爽,相當的酸爽。”
熊娟摸了摸肚子,“那個,受刺激太大,徹底消食了。”
“就你這道行,還千年老妖呢。”
“太淺”熊娟不停地搖頭,嘻皮笑臉地,“我要回去再修練修練。”
“娟娟,你還好嗎?”
“好,好的很,沒見著這賞心悅目一幕,還真沒這麼好。你以前常說的魯迅一句名言,咋說的?”
熊娟笑的很幹燥。
好像心不在焉的廚子,習慣性地加上所有調料。
其實,這道菜是不需要某些調料的,比如此時的笑。
“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正視淋漓的鮮血。”她不免擔憂地,“娟娟,你沒事吧?”
“我能有啥事?我就是真的猛士,這點痛算什麼?人生才剛剛開始呢。這段時間忙晚會,學習落下不少,得做個好學生去了。”
熊娟揮了揮手,身影雖惘然,似被風吹過的勁竹,雖彎了腰,卻不失風骨。
她終於迎來了另一個新生。
哪怕那個人,在她心裏某個角落,也許消失,也許隻是冬眠,在某個春暖花的時刻,再欣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