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把電瓶車鎖在婦幼醫院停車棚時，左眼突然刺痛。透過狐瞳望去，住院部三樓窗戶擠滿漆黑的小手印，像是無數嬰兒在拍打玻璃。
外賣App自動跳出新訂單：
【收貨人：產房307床張女士
備注：送四罐嬰兒奶粉，要裝滿胎盤血】
配送費高達888元，但地址欄用血寫著小字：【別來，快逃！】
陳默轉身要走，手機屏炸開裂紋，血珠順著縫隙彙成地圖——箭頭直指太平間地下室。墨鏡胖子的聲音從聽筒傳出：“這單必須送，賭局在冷藏櫃。”
太平間第三排冷藏櫃自動滑開，寒氣裹著福爾馬林味撲麵而來。櫃內擴展成靈堂大小的空間，紙錢堆裏坐著個穿紅肚兜的男嬰，懷裏抱著迷你麻將牌。
“三缺一哦~”男嬰咧嘴露出鯊魚般的尖牙，指甲劃開自己肚皮，抓出黏糊糊的腸子當籌碼，“這局賭‘沒活成的人生’。”
陳默的左眼突突跳動，狐瞳視野裏男嬰身後浮現數百個半透明胎兒，臍帶全拴在他腳踝上。
男嬰甩出四張“嬰兒牌”，牌麵是不同孕周的B超影像：“選一張當你的賭注，猜它能不能活到出生。”
陳默喉嚨發緊。第四張牌裏的胎兒突然睜開眼，瞳孔和他左眼的狐瞳一模一樣。男嬰咯咯笑著翻開牌底——所有B超影像都在7個月時停止心跳。
“你爹當年選過這張。”男嬰的臍帶纏住陳默手腕，“他輸了，所以你現在隻剩半條命。”
陳默被迫摸牌時，冷藏櫃溫度驟降。牌麵浮現宮縮倒計時：【00:04:32】，男嬰陰笑：“孩子死前最後四分鍾，改命就算你贏。”
狐瞳突然發熱，陳默眼前的麻將牌變成產房監控屏。產婦張女士正在大出血，胎兒心率急速下降。護士尖叫：“臍帶繞頸三周！準備剖宮產！”
“這是…實時畫麵？”陳默抓起“二條”牌扔向男嬰，“我賭這個孩子能活！”
牌麵炸開血光，陳默被拽進產房幻境。手術刀劃開肚皮的瞬間，他看見胎兒脖頸上的臍帶正被看不見的手越勒越緊。
陳默摸到外賣箱裏的奶粉罐——那是用自己鮮血偽裝的“胎盤血”。他砸碎罐子塗滿雙手，狐瞳居然看穿子宮內的血管走向。
“讓開！”他推開幻象中的醫生，手指順著臍帶紋路逆向解繞。胎兒心跳回升的瞬間，男嬰尖嚎著撕爛肚兜，露出胸腔內密密麻麻的節育環。
現實中的麻將牌齊齊爆裂，男嬰炸成一團血霧。陳默喘著粗氣跌出冷藏櫃，掌心壽命數漲到“50”，但右臂浮現青紫色勒痕——和胎兒脖頸的臍帶印一模一樣。
手機響起陌生號碼：“陳先生嗎？我老婆剛順產了，醫生說臍帶脫垂還能平安簡直是奇跡！”電話那頭嬰兒的哭聲傳來，陳默的左眼突然流血，狐瞳視線裏新生兒背後趴著個黑影，正朝他咧嘴笑。
陳默逃出醫院時，墨鏡胖子靠在殯儀館運屍車旁抽煙：“你幫鬼嬰完成了‘替死投胎’，那孩子活不過滿月。”
他扔來染血的快遞單：“明晚賭局地址，記得帶夠買命錢。”
快遞單物品欄寫著：【收件人：陳默 內容：1998年婦幼醫院死胎處理記錄】
發件人簽名欄裏，父親的名字正在滲血。
陳默拆開文件袋，資料顯示二十三年前該院曾發生大規模嬰兒猝死事件。泛黃的集體照上，穿白大褂的院長戴著墨鏡——正是年輕時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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