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剛見麵就要沒了(1 / 2)

小姑娘真沒唬人,她說隻要找到陸缺,就有人會幫她結清住宿費,陸缺來了之後,果真給她結清了,兩貫,一文不少。

不僅付了客棧的住宿費,還讓人請來郎中,為她昏迷的爺爺進行診治。

看著躺在病床上,麵貌清瘦,眼窩和雙頰都有些凹陷的白胡子老頭,陸缺微微皺著眉頭。

這副模樣有點過於滄桑了,他很難將其和自己後世記憶中那個瀟灑不羈的蘇軾重疊在一起。

陸缺記憶中的蘇軾,畢竟年輕,而現在,他老了,病了。

小姑娘叫蘇妙雲,是蘇軾的孫女,在找郎中來的時候,她已將一些事情告訴陸缺了。

陸缺聽了,也覺得有些夢幻。

想不到啊。

想不到自己的父母,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東坡先生做媒撮合的。

而他之所以做媒,是因為自己外公與他乃知交好友。

而自己外公的名字也有些讓陸缺感到訝異,他叫張懷民。

張懷民是誰?

史書上並沒有記載。

因蘇軾曾經寫過一篇日記,名為《記承天寺夜遊》,日記中出現了此人的名字,而這篇日記在後世上了課本,以至這個名字廣為流傳。

據蘇妙雲說,她跟她爺爺從虔州出發,要往常州去,路過杭州,原想在陸家借宿幾日。

怎料去了陸家莊,陸文生連門都沒讓他們進,也不肯告知陸缺的住處。

他們無奈,隻得住在客棧,原打算住幾天就走,怎料住下來的第二天,蘇軾身上的病情就加重了,開始臥床不起,為了治病,一直待到今天。

關鍵是待到今天,病也沒治好,反而更加嚴重,這杭州城的大夫,她大半都請來了,不僅束手無策,連是什麼病都還不能確定。

有說風寒,有說暑熱,還有說是長途跋涉勞累過度,她不知道該信誰。

眼下這個郎中,還是周侗帶來的,六十來歲,頭發花白,挺有精神一老頭兒。

周侗說他有本事,陸缺還是相信的,正因如此,他才皺著眉頭。

因為自這個郎中來,給蘇軾把脈起,對方的臉色就一直很沉重。

這可不是好兆頭。

何況,陸缺隱約記起,曆史上的蘇軾,好像就是在趙佶登基的第二年上去世的......

看著蘇軾一臉憔悴,陸缺心下不由犯嘀咕。

不會這麼巧吧。

診脈許久,又在蘇軾眼皮上扒拉了幾下後,老郎中終於坐直了身子,然而他神色依舊很沉重,蘇妙雲見狀,心便懸了起來。

“老先生,您看出我爺爺是什麼病了嗎?”

老郎中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不知令祖大人,近段時間有沒有受過外傷,一直未痊愈的?”

蘇妙雲搖頭。

“那他曾經可有去過天氣炎熱,多蚊蟲,多瘴氣的地方?”

蘇妙雲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問道:“儋州算不算?”

老郎中聽了,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點頭道:“儋州地處海島,蚊蟲瘴氣甚多,當然算。”

“那就是了,我們從儋州來的。”

蘇妙雲說道。

聽到這話,陸缺也記起些自己前世所知的關於蘇軾的事跡。

神宗朝的時候,因為新舊黨爭,蘇軾就遭到貶謫,一直做地方官,哲宗朝貶得更厲害,地方官都沒得做了,被貶到海南島上當島民,也就是這儋州所在。

趙佶登基之後,改年號建中靖國,有意平衡新舊兩黨,貶謫了一批包括蔡京在內的新黨官員,重新起複了大批曾經遭到貶謫的舊黨官員,蘇軾因此得以從儋州離開。

據蘇妙雲所說,他們去年就離開儋州了,之後去過廉州,永州,虔州等地,一直在路上奔波。

聽到老郎中說起蚊蟲瘴氣,似乎與蘇軾的病情相關,陸缺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

前世的他,作為一名特種士兵,去過很多地方執行任務,蚊蟲瘴氣意味著什麼,他太清楚了。

瘧疾。

就在陸缺剛這麼想的時候,隻聽老郎中說道:“如果我沒看錯,令祖大人可能是得了瘧疾。”

“啊?”

發出驚訝聲的是周侗,他一直在門口站著。

不怪他這麼驚訝,實在是瘧疾這種病十分可怕,而且具有傳染性,一旦傳染起來,整個杭州城都得遭殃,所以他才嚇了一跳。

蘇妙雲顧不得那麼多,隻是說道:“我爺爺去年曾患過瘧疾,可是早就已經被她治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