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選題依據
奧運會開幕式(為行文方便,以下簡稱開幕式)在奧林匹克儀式中地位獨特,相比閉幕式和頒獎儀式,更受世人關注。選擇此題主要從以下三個角度考慮,見圖1:
圖1選題依據關係示意圖
首先,開幕式是奧林匹克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現代奧林匹克運動作為當今最有影響力的社會文化運動之一,具備一套獨特而完整的儀式是其顯著特征。其中,蔚為壯觀、獨具風格的開幕式以其空間上的集中、時間上的緊湊、濃重的文化和藝術氣息尤為引人關注。作為一屆奧運會的破題之筆,開幕式曆經百餘年的發展,逐漸形成了獨特的審美旨趣,含有豐富的奧林匹克文化信息,調用燈光、音響等多種藝術手段,將體育、藝術和文化融為一體,是奧林匹克精神的有力體現。時至今日,開幕式已經發展成為衡量一屆奧運會是否成功的重要指標之一。
其次,開幕式是實踐多元文化的良好機會。開幕式是舉辦國、舉辦城市向世界展示其曆史文化魅力、地方特色和社會現狀的良好契機。作為重要的文化現象,開幕式是折射現代體育運動日益廣泛的跨文化交流的一麵多棱鏡。雖然各屆開幕式的結構基本一致,但《奧林匹克憲章》的規定卻給了不同國家(或地區)極大的發揮空間,可以充分表達不同文化對體育、藝術、科技和奧林匹克精神的理解,這就使得開幕式有可能並且在曆史上已經成為實踐多元文化的平台。
最後,開幕式是社會因素對奧林匹克運動產生影響的集中表現。開幕式是奧林匹克主義與社會曆史發展各種因素鬥爭和融合的重要場合,甚至是臨界場域。通過對某個特定階段開幕式的考察,可以觀察到當時奧林匹克運動發展的形態及觀念,從而進一步推動對其內涵的理解,揭示出其中的意義和精神。
(二)文獻綜述
1人類學儀式研究綜述
以“人類學”為篇名關鍵詞、以“儀式”為主題詞,在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檢索1979~2007年數據,搜索結果為39篇,主要借鑒薛藝兵和彭兆榮的《對儀式現象的人類學解釋》薛藝兵:《對儀式現象的人類學解釋(上)》,《廣西民族研究》2003年第2期,第26—33、39—48頁。和《人類學儀式研究述評》彭兆榮:《人類學儀式研究概述》,《民族研究》2002年第2期,第88—96頁。等綜述文章,以及在其引證文獻中鏈接的相關文章,簡要總結人類學儀式研究概況。
在過去的100多年裏,人類學儀式理論研究已經取得了顯著成果。早期人類學儀式研究是在學理上依據人類學古典進化論對神話和儀式進行詮釋。這種研究在19世紀中末葉到20世紀初,形成了空前的熱潮,並取得了豐碩成果,[美]F伊根,張雪慧:《民族學與社會人類學的一百年》,《世界民族》1981年第2期,第40—46頁。儀式研究從此被視為人類學學術傳統和知識係統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學者們沿著正如夏普所言“通過後來的宗教社會學,通向後來的社會人類學”[英]埃裏克·J夏普:《比較宗教史》,呂大吉、何光滬、徐大建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105頁。的途徑,探索宗教化了的儀式在社會總體結構和組織中的指示和功能,趨向於把帶有明確宗教意義和喻指的儀式作為具體的社會行為來研究,進而考察其在整個社會結構中的地位和作用,這直接推進了現代人類學儀式研究。由塗爾幹、莫斯等發展壯大的這一傳統被後來的利奇埃蒙德·利奇(ERLeach)深受列維·施特勞斯“新結構主義”學說影響,但他自認為是馬林諾斯基傳統的功能主義者,代表作為《緬甸高地的政治製度》(Political Systems of HighlandBurma)。、特納維克多·特納(1920~1983年),20世紀六七十年代相當活躍和多產的人類學家。他在恢複人們對比較宗教學的興趣及開創“符號人類學”的研究方麵扮演了主要的角色,是與格爾茲(Clifford Geertz)分庭抗爭的象征人類學家。、道格拉斯儀式與現代性的關係不十分密切。一般學者認為,儀式以及儀式所承載的象征是空洞的形式主義,現代人將更加理性,而原始人或生活在部落中的非西方人則更加盲從、更輕信、更宗教,因而也就更加注重儀式化。可是道格拉斯認為,這兩者沒有必然的關係。等學者繼承和發揚光大,在法國社會學派[法]安托尼奧·阿裏巴斯·帕洛:《人類學的主要流派簡介》,張珠聖、沈肖肖譯,《國外社會科學文摘》1982年第11期,第37—39頁。和英國功能學派英國社會人類學派,又叫結構功能主義,於20世紀20年代興起的文化人類學主要流派之一。其代表人物是馬林諾夫斯基和德克利夫·布朗。功能學派認為,任何一種文化現象都有滿足人類實際生活需要的作用,即都有一定的功能。傳統研究方法的基礎上,把儀式的社會“結構——功能”研究體係發揮到了極致,成為當代最富活力的人類學儀式研究的流派。此外,以列維·施特勞斯為代表的影響巨大的結構主義學派也不能忽視,他們的研究注重儀式的內部結構彭兆榮:《人類學儀式研究概述》,《民族研究》2002年第2期,第88—96頁。。本文從功能和結構角度對開幕式進行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是借鑒了他們的研究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