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五經之一(1 / 2)

天堂與地獄在哪?人雲亦雲:上天堂,下地獄。但有人卻說:“左天堂,右地獄,它們本就是與你相鄰而居。”可也有人不能苟同:“天堂與地獄隻在一念之間,要問在哪?也是裏外之分。用天堂粉扮門麵,內心深隱著地獄重重。”要我說,天堂與地獄都在滾滾紅塵中,它們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我現在就身處地獄中,雙耳“嗆嗆”炸響,猶如兩把重錘正在狠命地捶打著耳膜,雙眼赤紅,瞳孔發瘋般地胡亂跳動,每跳一下就像有千萬根針刺了進來,腦海裏傳來輕脆的“哢哢”聲,如有一把大湯勺正在把腦內組織攪成一團漿糊,五髒六腑震顫著相互間劇烈磨擦,撕心裂肺的疼痛牽扯到每個細胞,痛楚潮水般地一浪高過一浪,我大聲哀嚎,可幹燒火燎的咽喉隻能發出“噝噝”卜呲聲。

我的奇異病症來的如此毫無預兆,它已偃旗息鼓了半年多,在我腦海中也把它逐漸淡忘,沒想到卻在此刻跳了出來,遠比上一次的來勢更加凶猛。相比而言,我現在還是幸運的,上一次怪病突發時正處在四麵楚歌,孤立無援的境地,所有不利的因素全堆積在一起暴發,在我失去意識前,自以為在劫難逃,將會死無葬身之地。可等我清醒過來,卻躺在深潭的底部,我是如何逃脫到達潭底的,其間所經曆過的事情,任憑我回憶就是想不起來。至於那座深潭,現在想想都不寒而栗,為了擺脫它堪稱九死一生,好幾次我都想到了放棄。

如今卻有一個傻女人背著我萬分艱難地前行著,她的雙腿輕顫步履蹣跚,我的身體如大山般地壓彎了她的腰肢,雙手如同兩根飄帶在她胸前晃蕩,她根本沒氣力把我架空,因為我的腳尖一直在地上拖曳著。蕪不管不顧地執著向前,她繃緊的雙手發出令人心悸的微顫,對我勉力發出的嘶啞叫停聲置若罔聞。大地上,兩根醜陋的犁線不依不饒地緊貼著她掙紮的足跡,在黑暗中蜿蜒延伸,似乎永無盡頭,充滿著一股讓人絕望的無力感。我的臉龐深埋在她如雲般的發絲裏,心神釋放著從未有過的安寧,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永遠如此的渴望。

奔騰的血液已遏製了它的洶湧,殘暴的痛楚正一絲絲地被抽離,魂魄似乎也一點點地在回歸。“嘭”地一聲,蕪一直咬牙堅持到現在,如今她再也無力抗衡,直接被我重重地壓倒在地,她想頂開我翻個身,嚐試幾次,可每次最多撐開地麵幾公分就無力為繼,隻能勉強側頭拚命喘氣,不然不被我壓死也會悶死。我的手腳已有些感覺,但不足已我有能力挪動,她熱乎的肌膚溫暖著我僵硬的軀體,旺盛的生命力透體而出,透過我的胸膛直竄心田。

我大驚失色,平息的脈動又急促起來,全身的毛孔歡呼雀躍,痛楚怪異地成倍消逝,原本已靜謐的雙耳開始“嗡嗡”作響,這是“盂輪經”啟動的症狀,它會以我肌體需求,汲取所有接觸到的生命能量,憑我現在虛弱狀態,把蕪吸成人幹也無濟於事。我很想對它大聲喝斥,你他娘的搞錯了,我隻是突發怪病,過一會就自動恢複,用不著在此添亂。

我焦急萬分,身體拚命地蠕動想要離開蕪,她的生命力正不受遏製地成倍被我吞噬,而她毫無察覺,卻以為我趁機揩油,喘著粗氣恨聲道:“能動就死一邊去。”我無法向她解釋,隻能恬不知恥地向她建議,我往右傾她往左抬,試了兩次都沒同步,反而壓得她“嚶哎”直呻吟,氣得她怒呼我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我再無恥也不會在此節骨眼上,拿她的小命開玩笑,她的精氣神在快速流失下,反應不經意間變得遲緩起來。時間緊迫,來不及與她廢話,這一次,我在1,2之後數到3之時故意停頓了一下,效果顯著,我心想事成地被她頂開,她也得償所願地徹底翻身,不過兩人依舊疊著羅漢,先前我壓迫著她,她則糅躪著大地,如今換成她拿我當肉墊,我則遭受大地與她的雙重擠壓。

我在她耳邊竭力嘶呼:“快挪到一邊去。”盡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她口中嘟噥的微詞,可知曉很不爽,隱隱約約忘恩負義,白眼狼什麼的。她掙紮了幾下似乎不願離去,反而整個身軀粘了上來,口中發出一長串的舒暢的呻吟聲。糟糕透頂,“盂輪經”就是這麼可怕,曾幾何時我還自鳴得意,如今卻恨不得掐死我自己,學這種害人的五經幹嘛。它不僅能自主修複我破敗的身軀,對生命能量予取予奪,最奇異的地方是能使受害生物,心神不知不覺地處在麻痹的舒適中,越陷越深,直之最後消亡也會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