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到了傍晚,老家夥終於將哈迪帶到了城外,他伸手一指:“你看,東邊有座山,山上有個廟,廟裏一幫家夥在燒烤。”
指明了地方,老家夥表示,今後的半年他都要吃到那裏的烤肉。那是第一次,哈迪收到了零花錢。足足兩個金幣,老家夥就那麼隨手丟給了哈迪,算是接下來半年的花費。如果換算成烤肉的話,怕是吃上兩年還有多餘。
第一次,哈迪感受到老家夥的大方——隻在那一刻。當天夜裏,哈迪總算是調整了對於老家夥的認知——混蛋這詞對於他絕對是大大的褒獎。
當哈迪跑到山上去的時候,那裏已經飄出了一陣陣的肉香。順著香氣,哈迪摸到廟裏,然後他摸出一個金幣表示要買烤肉。坐在烤肉架旁邊的一個壯漢,到現在哈迪都還記得那是個看起來很和氣的壯漢,那人笑眯眯地接過金幣,接著大笑一聲:“好買賣”……一刀劈了過來……
……後來哈迪才知道,那是一幫馬賊,就在前一段時間將破廟作為了據點,經常在附近搶劫。
那晚,他被困在了山裏,先是被馬賊追殺了半夜,再被狼群追殺半夜……
因此,回城的時候,哈迪總算是體會了一回怪物看見人的感覺,因為路上的人看見了他的臉跑得比兔子還快。哈迪很生氣,甚至第二天他買了把菜刀,就準備回去結果了那老家夥。可當他回到家的時候,老家夥竟然很無恥的宣布:老子撿了你一條命,又養了你這麼多年,所以現在是你小子報答我的時候了。
關於第一條,哈迪算是勉強認同了下來,不管怎麼說,他能活下來確實是多虧了老家夥。可就第二條麼……哈迪苦想半天,他將記憶起的事情翻來覆去回想了幾十遍,也沒能找出能夠符合“養了這麼多年”的條件。
但很不幸的是,哈迪點頭答應了,雖然其中有八成是被老家夥給蒙的,後來的哈迪還是不時地感歎當時的傻氣……而更不幸的是,那幫馬賊竟然有一個專業的廚師,烤肉的手藝更是天下無雙,將他另尋出路的想法給打消了去,然後就……慘劇上演……
不久之後,該地流傳了那麼一個故事:一個勇敢貴族用一個金幣挑戰上千馬賊的英雄事跡。
當然,那隻是傳說。實際上,與其說是英雄,倒是小偷這詞貼切的多。所幸,半年之後,老家夥老了,不行了,就連啃烤肉的力氣也沒有剩下。不過,就算那樣,老家夥也還是老家夥,他竟比之前更小氣了。
在得知自己重病的那一刻,老家夥突然騰的跳起,一下衝到哈迪麵前:“小子,快去,給我買最好吃的東西,找最漂亮的女人回來,老子我要安享晚年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哈迪很幸運的體會了一回天堂的滋味。恩……確切的說,是天堂就在身邊的滋味。一時家裏山珍海味啊,美女啊什麼的隨便掃一眼就能看見一堆,讓他忍不住想要感歎老家夥的富裕,還有上天的不長眼睛。
對於老家夥要死了這事,哈迪不免生出了濃濃的悲傷。之後這段時間對於老家夥的態度也好了許多,一直到他離開。恩,是離開。在最後的最後,老家夥的病很神奇的好轉了,也能自個兒走路了。那個時候,老頭子卻忽然仿佛換了一個人,也不喝酒了,就躺在椅子上望向天空。
一直三天,哈迪都在他身邊好好的服侍。然後,老家夥突然表示要去做最後的巡禮,也就是旅行並尋找葬身之地的意思,老家夥離開了。
然後又過了三天,將哈迪從悲傷中拉回來的是附近的富豪——來討債的。
……哈迪再次確認了自己對老家夥的認知。
根據他們的說法是:老家夥的房子、土地等除去生命的一切物品都被抵押。甚至,裏麵還有哈迪法恩這個名字……
被賣了!哈迪總算是明白了。(什麼狗屁的巡禮,那老混蛋根本就是去逃債了。)
然後終於,對老家夥的憎恨衝破了極限,哈迪法恩決定在老家夥死掉之前,一定要用之前買的那把菜刀結果了他。於是,複仇而又兼顧逃債的旅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