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止痛藥?”迷彩袍武士跪在一位女子麵前,麵前的女子身著異服,數不清的銀鑽點綴在衣服上,宛如銀裝鎧甲。
女子名叫緹娜,來自西大陸的小部落,她與索菲菈曾有誤會,在航船上與之對立的代表便是她。
“你腿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緹娜問。
“先別管這些,快給我止痛藥,我受不了了。”迷彩袍武士摳著腿傷邊緣地帶的皮膚,那種疼癢難當的觸感近似千萬毒蟲猛獸撕咬。
緹娜看了看他,見他這麼慘,於是,順手關上了房門,徑直朝藥箱的擺放處走去。
緹娜在藥箱裏一陣搗騰,隻聽見迷彩袍武士在自己身後呻吟叫著,她有些作嘔。
“你能安靜點嗎?”緹娜不屑一顧地說。
見聲音從自己身後漸漸軟了下去,她安心地翻滾著藥箱裏的物品,亂七八糟的物品散落一地,緹娜有些心煩意亂,“明明在這,奇怪了!”
“找到了麼?”迷彩袍武士痛苦的呼喚她。
“等會兒。”緹娜有些不耐煩,她找不到止痛藥了。
“沒有了,你走吧!”緹娜像是趕狗一樣轟他出門,迷彩袍武士不甘示弱,用另一隻空閑的手變幻出一把水晶針彈射向緹娜,緹娜眼明手快迅速閃躲,才躲過一劫。
可惡,緹娜心裏暗罵。
迷彩袍武士托著身子勉強站起來,說:“敢小瞧我,找死。”
“你算什麼東西?還想暗算我。”
“看來我找錯對象了。”迷彩袍武士抖擻精神竟說:“我以為你會需要我。”
緹娜鎮定地說:“就你那點本事,值得嗎?”緹娜啼笑皆非。
迷彩袍武士整理了下淩亂的衣襟,口中喃喃說道:“你會需要的,我還是另尋別法治療自己。”說完轉身消失在空曠的臥室內,緹娜仍是譏誚說道:“也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緹娜回到床邊仔細想了想今天早上發生的一幕:清晨露水滌蕩塵埃,她和隔壁房的守衛一起走向膳堂準備用膳,始料未及的事發生了;一位身穿虎袍的武士慘死在庭院的蓄水池中,死相異常恐怖。
後來,艾朗多帶著守衛隊前來調查取證,驅散了現場的代表們。經過這件事,周圍的異族代表們心神恍惚,有些代表在房間裏上吊自殺被緊急救下,有些得了失心瘋,口中念叨是妖魔鬼怪作祟。即便這些都是無根據的話,但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沒有什麼比製止謠言更加恐怖的了。
緹娜坐在床上,心若惘然。
咚咚等一係列聲音從緹娜房門口的近處響起,她聽見有部分諾伊族的守衛正在每個房間查房,她心驚膽戰起來,因為凶手可能剛剛待過這間房。她想做些什麼,開始慌亂起來,雙手使勁地揪著床墊的邊緣部分,她能感覺到心髒正在劇烈跳動。
“你好,我們是諾伊族的守衛,需要查下房,請開門配合,謝謝。”門外的守衛叫囂著,雖語氣隨和,但用力的敲門聲促使緹娜緩慢地移動著腳步靠過去。
吱—門被打開了,“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緹娜麵無表情地說道。
“不用了,謝謝。”緹娜盯著守衛們進入房間在房內一陣亂竄,時不時拿起地麵或是桌麵的物品又放下。
“你們找什麼?”她很快平複了心情。
“我們從驗屍官那得知,殺害季木爾的凶手正是來自西大陸的部落,我們在尋找證據。”
原來死掉的那名代表叫季木爾,緹娜聽說過這個小部落,靠打漁為生,居住在西大陸北極冰川附近,常年陰冷的環境致使居住在那裏的部落都具有高等抗寒能力,而且速度極快、武力非凡,能被殺掉十之八九不是小部落。
緹娜越想越不對,以她對西大陸的了解,除了哈裏蘭和獸靈族有點糾紛,其他的小部落一直都相安無事,怎麼會發生這種恐怖的事情?
“有什麼線索了嗎?”緹娜曼妙地回答。
“暫時沒有。”一名守衛抬頭望了一眼她,然後自顧自翻箱倒櫃。
緹娜眼看著自己的梳妝盒都被摔得支離破碎,趕緊求情道:“長官們,能不能輕點,我這些東西可都不便宜。”
“好的,小姐。”守門們迎合,他們大約找了十分鍾見沒有下文隻好作罷。
“如果你有發現什麼新證據,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好的。”緹娜目送他們出門。
一名守衛突然回轉身,用凝重的語氣告訴她:“最近大家都很惶恐,如果沒有特殊原因,盡量不要走遠,我們會按照需要將用品送來這邊。”
緹娜點了點頭,微笑著關上房門,她重重得靠在門上,深深地歎了口氣,微閉雙眼,感覺不太對勁,便朝著屋內的空氣吼道:“滾出來。”
一個熟悉的影子從窗戶外湧向房內,“你怎麼知道我還沒走?”影子變身成剛剛向她討要止痛藥的迷彩袍武士。
緹娜氣得火冒三丈,“就在一秒前,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有別的意思,我是來討藥的。”迷彩袍武士歎息一聲。
“少來這一套,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是不是想害我?”緹娜抓起鞋櫃上的物品朝他丟去,迷彩袍武士抬首豎起食指與地板平行,並將物品懸在半空,仿佛時空被靜止了般詭異。
緹娜嚇得雙眼圓睜,雙腿開始有些顫抖,她緩慢地移動到門把處停下,說:“你還是說你的真實想法,不然我就將這件事告訴那些守衛。”
迷彩袍武士輕彈中指,物品以迅雷之速飛回到遠處且紋絲不動。
“我沒別的想法,隻是覺得你可能需要我。”迷彩袍武士邁開步伐走向緹娜。
“你站住,停在那裏。”緹娜警覺地喊道:“你的腿好了?”
“沒錯,止痛藥就在那些守衛翻箱倒櫃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了,我用了隱形術拿走。”迷彩袍停頓腳步呆立原處。
“你如果再過來……”
“再過來怎麼樣?”他饒有興趣地看著緹娜,狡黠的目光下隱藏著一絲淫念。
“再過來,我就……我就、我就、”緹娜結結巴巴地說。
迷彩袍武士笑臉盈盈,噗嗤一聲,說:“那日在船上,我看見你和哈裏蘭的大小姐對峙,情況相當慘烈,可惜你修為不佳,勇氣可嘉。”
“你到底是誰?”緹娜質問他。
“日後你肯定需要我,我就告訴你我的來曆。”
緹娜直勾勾地盯著他,絲毫不放過他身上可能尋找到的蛛絲馬跡,但是除了迷彩袍和那張帥氣英俊的假麵,她實在找不到其他證據了。
“我叫摩羯,帝王神的手下。”武士哈哈大笑,“你這麼盯著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看?”
“帝王神……帝王神,難道是……”緹娜轉著眼珠靈光一閃,她想起部落長老提及過有關帝王神的事。
摩羯見她半響不說話,咳嗽兩聲道:“看樣子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緹娜依舊悶聲不語,摩羯隻好走到她麵前,彎著腰在她耳畔躬身說:“帝王神不是神,但是他將是主宰神統領世界的帝王。”說完,摩羯又哈哈大笑化作青煙消失在緹娜的房間裏。
緹娜波蕩起伏的心劇烈跳動,長老們從小提醒過她不要與惡魔為伍,如今被纏上了,她卻茫然不知。
時間悄無聲息的從指縫間流逝,緹娜恍然不知自己走到了索菲菈的臥房門口,正巧索菲菈從裏麵出來。
“有什麼事嗎?”索菲菈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女子。
她眼前的女子麵容憔悴,目光閃爍,似乎心事重重。
“沒……沒……”緹娜意識到自己失魂落魄的窘境,趕忙解釋。
索菲菈瞥了眼她,徑直朝隔壁的廂房走去,那是她的奴仆守衛居住的臥房。
緹娜轉過身朝著索菲菈的背影望去,有一瞬間,她竟然想尋求她的幫助。
緹娜繼續走,她走出了長長的廊坊來到之前看到遇害者的蓄水池旁,她靜靜地呆在那裏,筆挺的身姿伴隨著清風顯得異常淒涼。
“嗨,你在這裏做什麼?”一聲溫文爾雅的男高音驟然響起,伴隨著清脆的腳步聲來到她的身邊。
緹娜轉身,清風吹拂她的秀發披在肩上,月牙形的側臉猶如精致的藝術雕刻品。
“你是誰?”緹娜並不認識他,在西大陸廂房居住的代表們有許多是她不認識的異族,他們不遠萬裏跨洋過海來到世界的另一邊,此時此刻,情誼難尋。
“你好,我是雅格。我是諾伊族掌管糧草的總管,你可以直呼我的姓名,美麗的小姐。”雅格聲色並俱,盡顯嫵媚,意在討好眼前嬌弱的少女。
緹娜先是略顯驚訝,接著擺出一副鬱鬱不得誌的神情,雅格由喜轉衰,他甚是不解。
“你看起來挺憔悴,這幾日休息不好?是不是我們的服務不夠周到?”
“不是你們的關係,請讓我安靜地待一會兒,可以嗎?雅格先生。”
緹娜的冷漠傷透了雅格討喜的心,他也不離開,陪著她靜靜地站在蓄水池旁。
日出後的暖陽直到夕陽西下,他們倆依舊站如鬆竹,來往行過的族人們有的嘲笑,有的憐憫。
“你說,他們在幹嘛?”
“我覺得是在調情。”
“那位不是諾伊族的總管嗎?”
“啊?”
“天啊!他們居然搞在一起了。”
……
“那女的不是和索菲菈撬杠的代表嗎?”
“是哦。真不知羞恥,聊了一天了還不肯走。”
“嘿嘿嘿……”
“……”過往的族人絡繹不絕地大膽談論著他們,可他們就像死屍始終不為所動。
等到周圍漸漸安靜下來,緹娜鄭重地說道:“可以了,謝謝你,雅格先生。”
“真的沒關係嗎?我看你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樣子,你是不是遇到困難了?如果你信得過我,可以……”雅格試圖進一步籠絡緹娜的心,但最後發現這顆心猶如巨石壓頂。
“沒關係,真的!有困難我會去找你的。”緹娜往自己臥房的方向走,雅格追在後麵,聲嘶力竭地喊道: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