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輝還沒理清思緒,大夫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拉她出去,那邊的老爺子和老太太也站起身率先朝門口走去,幾人臉上神色莊重嚴肅,像是準備參加一場大戰似的。
大夫人邊走邊說:“你別擔心,瑞鬆已經打來電話,說是婚禮要繼續舉行,不能給你留下遺憾,隻是他人不能來現場,還跟我們說抱歉呢。你婆婆已經先去看他,你完成儀式之後再去醫……咳,去那裏也是一樣。他這麼體貼你,你以後可要好好待他,不能再耍孩子脾氣了……看我,這些前天已經跟你說過,今天忍不住又羅嗦,曉輝,可是不耐煩母親了?”
她見曉輝低垂眼皮,不言不語,臉上也看不出表情,問了一句。
曉輝哪裏是不耐煩她?她巴不得她多說些,但是她話中的信息讓她太吃驚,她竟然是在今天結婚?這是什麼狀況?大夫人竟然是她的母親,難道她成了另一個時空的丁曉輝?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大廳,大廳裏的人並不多,十來個,見到她來立刻停下交談,都望著她。紅地毯的盡頭站著一位穿白色西裝的年輕男子,胸前紅色標牌上寫著“新郎”二字。
她頓住腳步,膽怯突然襲來,手足無措。大夫人這時剛好放開她的手,沒發現她的異樣,從服務生端著的托盤裏取出同樣的蝴蝶結紅綢,上麵寫著“新娘”,親手給曉輝戴上。
曉輝腦子裏一片空白。
“好了,婚禮快點開始吧。”首位老者沉悶的聲音傳來。
大夫人笑道:“曉光,快挽住你妹妹。”
丁曉光從人群中走過來,笑了笑,紳士地曲肘,不見曉輝反應,微側臉看她,卻見她在發呆,擔心地問:“曉輝,你怎麼了?”他看一眼前方的白西裝男子,眼神一沉,有絲慍怒,卻很快收斂起來,附在曉輝耳邊輕聲道:“曉輝,你別怕,有大哥在。過去的都過去了,你要往前看。”
聲音溫和,夾雜著淡淡的愧疚。
《婚禮進行曲》回響在大廳裏。
曉輝這個時候卻在想,她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稀裏糊塗地嫁出去嗎?猛然聽到身邊“大哥”的聲音,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她抬起頭仰望他。這人眉角有顆黑痣,模樣陽光帥氣,俊朗明媚,如果他的臉色再灰敗些,眼神再絕望些,下巴再配上青黑胡渣,不是那日送死挨打的胡渣男是誰?
若不是他出聲,若不是他眉角的黑痣,她壓根認不出他來!他與那日的失魂落魄判若兩人。
曉輝恍神間,已經不自覺跟隨丁曉光走到地毯盡頭,這個人當日為丁曉輝不惜挨打,毫不還手,她不禁能從他身上找到些許安全感。
丁曉光輕聲道:“曉輝,你要幸福,要好好生活。”
說完,他將她的手交到麵前白西裝男子手裏。
曉輝感覺自己像在夢裏一樣,白衣男子高大帥氣,眼角隱含哀痛和深情,眼裏卻是笑意,倒不像曉輝在做夢,而是他在做夢,他挽住她的手,神色莊重地看向麵前的神父。
神父念到:“焦瑞鬆先生,請問您願意和丁曉輝小姐結為夫妻一生愛她,幫助她,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扶助她,生病的時候,看護她,憂患與共白頭偕老嗎?”
白衣男子低沉沙啞的嗓音回蕩在大廳裏,堅決而肯定,隱含喜悅:“我願意。”
下方傳來一聲冷哼。
曉輝卻身子一震,這聲音讓她從神父美好祝願的神聖聲音中清醒過來,這不是……這不是……墨鏡男的聲音嗎?那****戴著寬大的墨鏡,她沒有看清他的臉,但是那句“這是哪裏來的小強”即使化成灰她也認得!
她始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那個常做的新娘夢,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讓丁曉輝流掉孩子,親手送她進精神病院,而那個女瘋子瘋了還念念不忘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