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瑞青到海島去是他安排的,他去海島的目的也是他安排的。焦瑞鬆說不出的緊張,還有從心底湧上來的歡快。
曉輝看了日記,見了瑞青,竟然還記得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他怎麼會不開心?
他還得感謝丁曉光把主動權交到了他手上,而不是冒冒失失地告訴曉輝全部。
曉輝沒聽出焦瑞鬆一貫溫和的聲音裏夾了一絲緊張,她自己比焦瑞鬆還要緊張,也許兩人差不多,但她還沒學會焦瑞鬆那樣完美地掩飾情緒,萬年帶一張標準國際微笑的臉譜。
“我是有個問題想問你。”曉輝壓下緊張,手抬起胡亂揉揉頭發,想著怎麼開口,“我……我問你……”
她嘴張著,實在難以啟齒,問什麼?問他為什麼娶她?
“你想問什麼?”焦瑞鬆溫溫地笑著,再開口時嗓音揉雜了寵溺和包容,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怕曉輝想起她與焦瑞青的那段過去,那時候丁曉輝看著瑞青的眼神有多深情,偶爾瞥向他的目光有多憤恨,他是一清二楚。至今想起來他仍覺得心裏像有刀子劃割,心底有一團火燒起來,一團名為嫉妒的火。可是,他不斷告訴自己要克製,曉輝與以前不同,要慢慢來,因為她的戒心很強。
曉輝訥訥無言,聽到他聲音的時候突然失去了問的勇氣。
焦瑞鬆鼓勵她,盡量把口吻放輕鬆:“你還是問吧,我怕你不問的話,到下午兩點你也睡不著!”
“你……當初為什麼要娶我?”曉輝還是問了出來,明知焦瑞鬆是調侃,但她還真怕不問出來會失眠。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我為什麼要娶你,”焦瑞鬆頓了下,同時鬆了口氣,“還是前不久,你拿這個理由要我簽字。”
至於簽什麼字,兩人都懂。
“我問的不是那個原因。”曉輝堅持要問出個所以然來,“若是為了我大哥和你大姐,那麼,為什麼不是焦瑞青娶……”
焦瑞鬆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沉默了會兒,見曉輝堅持要得到答案,便說:“因為我知道瑞青不是真的喜歡你。”
所以他可憐她,犧牲自己娶她?
曉輝覺得十分可笑。
“曉輝,很多事就是那個樣子,沒有絕對理智的人,再理智的人都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焦瑞鬆苦笑,說一個謊言就要用一千個謊言來掩蓋,接下去是無休無止的謊言,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結束,他希望那一天快些來,“我很慶幸當初娶你的是我,慶幸我衝動了一次。曉輝,過去怎麼樣不重要,往前看才是要緊的。”
曉輝與平日講話沒有什麼不同,憑著商人敏銳的感覺,焦瑞鬆知道盡管努力了那麼多,曉輝的記憶依然沒有恢複。
下午他接到本的電話知道曉輝無意中說自己曾經被海水淹過時,他還擔心了好一會兒,現在看來那些話不過是她困極時敷衍維奇的。雖然他覺得錄音中曉輝後來的解釋比較奇怪,本這位高級心理輔導師也說曉輝的解釋在掩蓋什麼。但他潛意識裏還是希望曉輝永遠保持這個樣子最好。
算了,既然那段記憶並不愉快,曉輝既然不願意記起,那就永遠把它丟在塵埃裏吧。
焦瑞鬆淡淡地想著,她不喜歡就不要再記起來了。
曉輝聽了焦瑞鬆的解釋更無語了,他是衝動之下才娶了她,她也說不清心裏到底是什麼滋味,可能有些不是滋味。
“那,就這樣吧。”曉輝準備掛電話了。
焦瑞鬆說:“你別想太多……祝你做個好夢,快去睡吧。”
曉輝等著他掛斷,半晌沒聽到滴聲,鬱悶了一整晚的臉終於露出點笑:“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
焦瑞鬆也是等著曉輝掛電話,突然聽到她愉快的聲音,便問:“什麼事?”
“你讓焦瑞青今天離開這裏吧。”她不客氣地命令他,更加不客氣地連名帶姓稱呼焦瑞青。
焦瑞鬆聽出她的濃濃厭惡,雖然那是他親弟弟,他還是很愉快:“好,我讓他離開。嗯,我大概再過十五個小時就回去了。”
曉輝得到肯定回答,心願達成一件,這才滿意地睡去。
她記得與維奇有約,早早起了床,撐著熊貓眼跟她打排球,看到焦瑞青晨練的身影別開眼,裝作沒看到。
焦瑞青停下來離得老遠大喊:“大嫂,你起得真早啊?”
“凱瑟琳,那是你朋友麼?”維奇天真地問道,食指按住唇角,眯著眼睛說,“你的朋友長得好帥啊!我能認識他麼?”
曉輝正困著,靈機一動,說:“那位哥哥很會打排球的,你要認識他,隻要和他打排球就成。”維奇大力點頭,轉動眼珠子,有種打壞心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