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郝海雲失望的眼神被她隔在外麵。
他剛走,她就開始在房裏忙活著開始收拾行李,邊折疊著隨身的簡單幾件衣物,邊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今天以後,離開這裏,發生過的一切都將隻是過去,然後慢慢的從腦海裏刪除,連記憶都不剩。
她沒帶什麼東西,要收拾的幾乎沒有。其實她不過是找個借口離開,給陸錚時間,去處理他該處理的事。她看得出陸錚和夕之間有什麼秘密的約定,不然夕不會處心積慮要自己死。她可以不追問不在乎,隻要兩個人都能活著走出金三角,她就心滿意足了。每個人心裏都有個私密的角落,即使最親密的人,也無法窺探。若非要剖根究底,隻會令人心生疲倦。
愛情教會了她許多,最複雜也最簡單的一課,就是包容。
中午的時候,她提著簡單的行李出門,郝海雲不在房中,她舒了口氣,免去了在他麵前繼續編造謊言的痛苦。
她對他的歉疚已太多,而注定她隻能終生欠著他的。
來到夕的院子前時,一向冷落清淨的院落,今日門口多了許多仆人。她不敢明目張膽的進去找陸錚,然而語言又不通,隻知她們一直在低聲議論著什麼。後來一個懂漢語的仆人告訴她:首領抓到了一個內奸,正在囚室審訊他。
素問在院外轉了幾圈,得不到更多的消息,隻好暫時回到自己房間。
她剛回到房間,郝海雲便緊隨其後跟了進來,紮住奶門口看她:“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素問兀自坐在床頭,搖搖頭,不想開口。
“是不是沒睡好?或者我幫你叫點吃的?”他似乎並不介意她的冷淡,和顏悅色的問道。
素問勉強的笑笑,抬頭說:“或許吧。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休息。”
郝海雲未料到她會下逐客令,微微怔了怔,隨即從容的退了出去,叮囑了一聲“那你好好休息”,便帶上門。
素問的笑容在門縫闔上的那一刻全部收斂,心思紊亂。
內奸,那個內奸會是誰?
陸錚和她約好了中午在院中見,如果不是特別危急的情況,他絕不會爽約。
難道是自己害他暴露了?
她想起在憑祥莊園的時候,陸錚落入敵人手中,受的是怎樣的非人折磨。握緊的手心瑟瑟發抖,她該怎麼做,才能救他?
她抬起頭盯著緊閉的房門,郝海雲的身影忽然在她腦中一現而過。
說服郝海雲幫她?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如果她什麼都不做,陸錚也許會被折磨至死。在某個她看不見的陰暗角落裏,被他們淩辱,一點一點,消逝。
隻是想想,就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不要說他被俘時受的苦,隻是戒毒時的辛苦,就足夠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