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的無影此言,男子眉頭一挑,對於無影的能力,他是最清楚,也是最為信任的,若是有什麼情報,連他都處理不了的話。
男子再度仔細的翻開載冊,依據他訂下的暗碼,翻翻找找,果真收到了一條讓他眉毛暴跳的訊息。
呼,吸。
呼~吸~
調整呼吸,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呼!你做的很好。若其上屬實,本座現在的確非常需要你。而那一邊。”
“屬下已派心腹監督那小兒,他的能力與心機屬下非常清楚,監督那小兒綽綽有餘。”
“好,即如此,你便留下吧。文事,把丁門全權教給無影掌管。無影,我需要你對傳上來的情報加大權力的收集,務必要把這條線索揪出來,還有,最近敵國那邊。不妥,此事我交與別人去辦。而且,你派的人需要給本座死死的盯住此子,一絲一毫都不可泄露,對了,再派人去試試他,記住,他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屬下領命,屬下(卑職)告退。”
旁邊文事與帳下無影向男子紛紛鞠了一躬,而後逐一退出屋外,直至此間再無六耳,男子終於是壓製不住心中如狂的怒火,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案幾:
嘭!
“好好好,你們這群老匹夫。本座在外領兵打仗,護我大柳河山,你們居然敢給我在朝中攪風攪雨。哈哈哈哈,我八歲於獄中殺盡敵國俘虜,十歲帶兵剿匪,十二歲披甲上陣,十六歲開始領兵打仗,難道就是為了守護你們這些蛀蟲嗎?該死,統統該死,枉我手下數百萬丹心男兒,竟為你們這些無恥之徒浴血奮戰,克死異鄉。父親,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喝啊。
披風怒而拂過,男子雙足如蜻蜓點水,輕踏在地,身形頓時如風,從窗戶口鑽將出去,消失無蹤。
“你這文章,華而不實,雖有針對之策,卻隻是水中望月。並未根據當地情況進行及時的分析,縱有千般計策,也難以傳達。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鐵劃銀鉤,飽蘸筆墨:古有農家許子”曰:滕君,則誠賢君也;雖然,未聞道也。賢者與民並耕而食,饔飧而治。孟子聽聞,駁曰“許子衣冠不自織,釜甑鐵耕則以粟易之。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為也。然則治天下,獨可耕且為與?
禹八年在外,三過其門而不入,雖欲耕,得乎?
聖人之憂民如此,而暇耕乎?”
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雖未臨親場,亦胸有成竹。何為華而不實,水中望月。
父聞,一笑置之,未做他言,隻留一語,曰:
“盡信書不如無書,不積跬步,何以至千裏。今日起,村中清潔,由你負責。”
雖不服,亦不敢駁斥,躬手垂頭,示意恭。
倚靠著牆,無神的雙眼好似凡人剛剛睡醒般黯淡,卻不知,在那腦海深處,如波濤般翻滾:
“古有趙括者,紙上談兵,閱盡兵書,自以為洋洋得意,殊不知隻是坐井觀天,與義父當日教訓我時,多麼相似。可笑我還心中不服,我果真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啊。
水中望月,並不是嘲諷,月為真,水亦為真,可眼睛看到的,並不全是真的,眼睛也會騙人,隻有親自體會,才能體會到世間的一切玄妙。水者,鏡也,史也;月者,影也,眼也。以眼觀史,縱然腦中能夠模擬史書記載的當時的情景,可終究隻是模擬,沒有親身經曆,又怎能體會當時之狀況。
水中望月,依史書所載而思索對策,終究有所差錯,最後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虛妄。隻有結合當下情況,方才能夠製定出最適合當下時局的政策,才能夠上傳下達,筆直通暢。
寒窗苦讀,集百家於一身,枉我一直自詡未雨綢繆,可最終,還是身陷囹圄。縱我機關算盡,還是不如自己強大。在一切實力麵前,所有計策都是虛妄。
勾踐臥薪嚐膽,韓信胯下之辱,我有今日,也隻是自取其辱,怨不得旁人。義父,原諒孩兒今日才理解您的話,您說的對,不積小流,無已成江海。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風吟豔灘在牆角,如同爛泥一般頹廢,而在這座煥然一新的屋外,突然有一人從遠處彈出一顆石子,擊打向前方一株不起眼的小樹苗上,而後迅速消失不見,人影全無。
蹂的一下。
就在此男子消失的與此同時,石子也飛速的向著目標接近。
突然!
就在這顆石子即將彈中這株小樹苗的霎那,一對漆黑的劍指橫空而出,準確的夾住這顆石子,而後從手指開始,一點點的在陽光之下顯露出一個瘦如竹竿般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