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指的是月份轉換,退去酷暑。根據《火曆》記載,為六到七月大火星西移,天氣轉涼。朝廷為此還特地設立火正一職,就是為了頒布農忙節令。”
“那他是在想告訴我們,天氣轉涼要注意保暖嗎?可是在這裏沒有其他衣服可以換呢。”
……
看著正拉著衣擺上下打量自己衣服著裝的姐姐,就算是在這天牢之中也不忘了臭美,薪焰抽了抽嘴角,滿額頭的黑線。
薪焰搖了搖頭,不在看他姐姐。不過當他將視線轉移到雪長青的身上時,卻發現雪長青的臉上有著些許狐疑,好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心中好奇下,問出了聲:
“怎麼了?”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七月跟流火,中間好像被分開了一點,好像是兩個詞組組成的一句話,應該不是書寫習慣造成的吧?”
雪長青雙臂環胸,雙眉微皺,滿是思索之色。由於他要比薪家姐弟更早看過那張字條,所以他觀察到的東西也比二人細致的多。
“空隙?你是說,七月和流火,可以分開來理解!”
“我沒那麼說,我的意思是這會不會是他故意的,而不是一個巧合?”
“七月流火,取天氣轉涼之意。若是兩詞分開的話——七月、流火,七月、流火。
天氣。
天氣!”
唰。
本來隻是喃喃自語的二人,陡然間腦中靈光一閃,緊接著雪長青與薪焰猛然抬起頭,相互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一抹驚駭之意。
要變天了?!
雪長青,薪焰二人麵麵相覷,久久說不出話來。隻是,有人不樂意了:
一旁還在天然呆的薪翛然被突然莫名激動的兩人嚇了一跳,左右擺了擺頭,看著兩個眼冒精光,身軀微顫,一臉激動的少年,不由得抿起了紅潤的小嘴唇:
‘討厭,又賣關子,一點也沒有考慮到旁觀者的感受……’
馬車咕嚕嚕的旋轉,車夫百無聊賴的打著盹,悠悠的馬兒慢吞吞的走在行車路上。兩旁的花草耷拉著腦袋,燥熱的天氣讓人心生煩悶。
“頭兒,這次是誰的鏢啊這麼大麵子,總鏢頭都親自出馬了?”
“閉嘴,不該你知道的別瞎打聽。江湖上,最不能有的就是好奇心,這種人,永遠活不長。”
一群身穿鎧甲,腰別長刀,鏢師打扮的人正圍坐在樹蔭下,熱辣的太陽將四周的地麵都烤的赤紅,馬夫倦意十足,坐在馬車上懶洋洋的趕著馬去河裏喝水。
一列列馬車鬆散的排列成一條彎曲的長龍,粗一望去,足足有三十多輛。而在這數量如此龐大的馬車外麵,則是圍著一群外鬆內緊的武者守護在馬車旁,一杆大旗插在馬車列的正中央,上繡一株獨木成林,萬條綠濤的柳樹立於茫茫汪洋,背後一輪金陽冉冉初升。
不過,在這輪隻露半邊紅日的太陽旁,一團祥雲拱繞於旁,隱隱托著中央的柳樹。
而在鏢師的外層,一個樣貌清秀的新丁正在被前方一皮膚黝黑之人所訓戒著,小臉上寫滿了委屈。
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也有些重了,看著小臉都皺到一起的手下,他輕輕的歎了口氣:
“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嘿,奇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滾一邊去,別在這惡心老子。”
就算屁股上被踹了一腳,心中也不介意,手裏捧著一壺水屁顛屁顛的就回來了。而看著前方小弟一臉興奮的模樣,老奇心中暗自感慨,曾幾何時,他也是這麼一名事事都感到無比好奇的小鏢師啊……而今將他所負責的這些小弟領上這條路,也不知是對是錯:
“有耳無口,聽過即忘。把它爛在肚子裏,在不許和別人提起。”
“嗯嗯嗯,我保證。”
就在這兩名鏢師開始竊竊私語的時候,一個仆人打扮,為眾人送上午飯的小廝悄悄的靠近了二人,借助著陽光的反射,隱約可以看見一張平靜如境的臉,而在另外幾個地方,亦是有著數張小臉無比熟悉。
這名麵如平鏡的小廝,在將午飯交給這名奇哥以及旁邊幾人後,便到不遠處的一輛馬車旁,給馬兒喂水,添草,好巧不巧的,耳朵卻是向著這名奇哥所在的方向,雙眼緊盯著馬匹,可耳朵卻是豎了起來。
果不其然,少時,一頓私語聲漸漸傳來: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隻是一日總鏢頭召集我們這些領隊進行一次會議,說是一次性要接下五筆跑北方的生意單子,而且都是老客戶,大單子。這麼跟你說吧,一單子,都能讓我們鏢局歇個兩三年了,可這次,卻足有五筆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