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數千名囚犯烏泱泱的往外衝,就好像在草原上奔跑的狼群,帶著嗜血的光芒,散發著狂熱的氣息。
在這一刻,沒有人會去在乎自己會不會死亡,他們就像是賭桌上瘋狂的賭徒,拿著自己的生命在孤注一擲。雪長青見此情景,丟下手中的飯食就準備彙入這泱泱人群,
可卻被一旁伸過來的一隻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雪長青一回頭,發現拉住他的那隻手的主人正是風吟豔,他靜靜的繼續往嘴裏巴著飯,一如既往的麵如平鏡,就好像外麵發生的這一切,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被風吟豔拉住,原本熱血衝昏頭腦的雪長青方才逐漸冷靜下來,轉頭向四周望了一眼,發現不知從何處,鑽出了許多六扇門和隱藏在暗中的錦衣衛。
看守天牢的官差,六扇門和錦衣衛各持一半,彼此間權力相互平衡,各司其職,卻又環環相扣,隻是隨著時間的推展,兩大勢成水火的軍閥集團,也逐漸演變成各自發展自己在牢內的勢力,對雙方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來,你負責你那邊的任務,我自己負責我這邊的,井水不犯河水,屬於那種沒事別找我,有事也別找我的風格。
不過如今牢獄暴動,他們在這時候卻是站到一起去了。
至於說貌合神離,出工不出力?
先不說刑部天牢這等國家重地居然會被人尋到並進行大舉進攻是何等的失職,若是還真的被人劫獄成功,他們被抄家滅族,判個秋後處斬,都能算的上皇恩浩蕩。
這種情況威逼下,他們又怎能不齊心協力?
“頭兒,怎麼辦?如今六藝球比剛過半月而已,四方而來的賓客國親都留在大柳國都,我們的人大部分都被抽調去保衛國都安全了,一時間真的很難抽人過來。”
“什麼!我們培養在暗部的人呢?讓他們趕緊過來支援啊!”
“頭兒,您忘了,上次暗部去執行一個任務,與東廠的拚起來,死了大半。那些沒受傷的都已經抽過來了,但是這一次進攻的敵人,好像不止朝中異黨,好像其他王朝的人,也混進來不少,我們以一國敵數國,這……”
外麵的喊殺聲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近,場中的局勢也變得愈發的瘋狂場中勁氣縱橫,兵刃伴隨血液四處飛濺,屍橫遍野。
有獄內的值班人員,有囚徒的屍體,自然也就有進攻敵人的屍體,這種萬人火拚的混亂場景,所有人都已經殺紅了眼,風吟豔等四人亦是不敢留在原地,紛紛找了一些高大的掩體進行躲避,以防四麵八方不小心飛過來的各種氣功兵刃所誤傷。
饒是如此,也對風吟豔四人造成了不小的困擾,這裏雖然地處荒山,山石樹木眾多,但這裏麵的每一個人可都不是普通人,都是修煉有成,權掌一方的高層,練習的功法都非常高端,隨便一掌就能把一塊房屋大小的巨石拍碎,那些石子四濺時尚還夾雜著些許威力,風吟豔四人為了躲避這些草石碎屑,也是變得狼狽不堪。
風吟豔帶著雪長青三人,一路不斷後退,與其餘囚犯不同的是,風吟豔卻是往刑部天牢大門相反的方向,往森裏裏的深處裏退去,而那些武功高強的錦衣衛看到風吟豔很識相的沒有湊合進這邊的戰鬥,便也懶得管他們,倒是讓風吟豔一行人十分的順利撤退到後山。
“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自始至終,薪焰都沒有相信過風吟豔,因此看到風吟豔拖著他們望相反方向揍,他再也禁不住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逃。”
風吟豔有史以來第一次對別人的問題做出回答,雖然隻有一個字,卻也引得雪長青等人側目相看。
不過如今金口玉言已經進一步修成,風吟豔便也無需在受到規矩的束縛,因為規矩的存在,是用來約束自己的無知和欲望,若是本身就能夠控製這些欲望,那麼這些規矩便也如形同虛設。
就像殺人盜竊,對於一個遵紀守法,衣食無憂的公民來說,就沒有什麼用,律法的規定,就是用來震懾不法份子。同樣,建立在以自我約束為前提的自由,自然是被允許的。
風吟豔雖然隻開口一字,卻也讓雪長青的心底裏真正的放了下來,最起碼,風吟豔已經將他們當成是可以信賴的夥伴,會將心底裏的一些想法跟他們說,而不再是那個形同陌路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風吟豔的打算,不過有一點可以證明,風吟豔是不會害他們的。因為在這監牢裏,那些官差最起碼有兩個以上日夜不停的監視著風吟豔的一舉一動,若是一人將目光偏轉,另一人就會立刻把目光接上,彼此間毫無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