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風吟豔與婁知縣的拚鬥,已然從區區的二人勝敗,轉為了決定一縣氣運的爭霸之戰。
這便是文士的本事,以文氣勾動天地,舉手投足間莫不攜帶著天地之威。
事實上,文士的攻伐手段,自身的文氣儲量隻占到很小的一部分,更多都是一種好像領頭羊的作用,若是文氣充滿著攻擊性,那麼所勾動的天地靈氣便會狂暴無比,將一切來犯之敵斬殺的一幹二淨,;而若是這縷文氣以防禦為主,那麼天地靈氣便會連成如城牆般的一片,形成堅固的防禦,猶如文士三境的老者之前所寫的防禦詩詞一樣,能夠將場中數量如此之多的眾人一起護在身後。
如果隻是單靠自身的文氣儲量,他區區一個新晉的及第三境,又怎可能做到?
勾動天地靈氣,將天地靈氣化為己用,這便是文氣的神奇之處,當然,如此奇特的方式,自然也注定了文士的晉升之難,好比之前那文士三境的老者,也許明天就能再度有所悟進行突破,但更大的可能上,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隻能在文士三境,也就是及第三境止步不前……
所以,文士其實修的不是自身,而是勾動天地,追求心與道之間的聯係,而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故有文以載道的說法,這也是一切文士修煉的根基。
而婁知縣依托一縣之印,短暫的得到本就不屬於他的力量,如今再遭臨清民心的反抗,猶如雪上加霜。
風吟豔詩詞如劍,得民心有如王者之師,此番逼婁知縣露出破綻,當即再度書寫一篇詩詞: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
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
嗡~
丹珠一陣震顫,經由黑白二氣寫出的大字如樹根般,穩重、蒼勁。
黑字白光,黑的明朗,白的深邃……
若說前詩乃是為禦外敵而傾舉國之力進行的生死一戰,那麼後一首詩便闡明了領軍之人的氣魄與雄心,劍掃六合,兵臨城下……
“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廣廈將傾,爾在負隅頑抗,亦不過是以卵擊石,破!”
口中聲聲朗喝,有如大地春雷,自帶著一股八方朝拜,四海臣服的威勢。
天空的兩首詩詞一前一後,遙相呼應,隻見一陣黑白二色流光溢彩,彼此之間相互轉換,而後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緩緩的聯合在了一起:
“連詩詞,這竟是戰詩詞中最難形成的詩詞相連!”
……
連詩詞,顧名思義,便是二首詩詞前後遙相呼應,緩緩聯合到了一處,這種聯合,可不止一加一那麼簡單,單看婁知縣那張漲如豬肝色的臉龐便可想而知……
“可惡。”
發出一聲怒喝,婁知縣便如被推到懸崖邊上的野獸,赤紅著雙眼卻不敢有著絲毫異動。
風吟豔所寫的詩詞相連,即有犀利的攻擊,又有威猛的威勢,威勢這種東西,就好像軍心一樣,看不見摸不著,卻是實實在在的,這兩首詩詞,哪怕單拆成一首都是攻伐性極強的戰詩詞,更遑論二者聯合,威勢更呈幾何倍數提升。
如今風吟豔尚未發動攻勢,他已覺遍體生寒,有如千萬把霜刀雪劍架在他的脖頸,咽喉……哪怕是周遭的空氣,都冷得生疼,寒的徹骨。
這可不是如他一般越境界獲得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而是真真正正的全憑風吟豔自己發揮而出:
文士一境,紙上談兵。其實就是說文士一境、文生隻不過能堪堪動用體內文氣,便如紙上談兵般幾無威力可言。
但文士二境,學以致用。此境,已能將詩詞用活,禦筆誅敵,這一境者,已經真正的擁有殺人的手段,這與他靠強提境界可是全然不同的……
“我不信,我不信,我堂堂八品縣丞,朝廷命宮,怎會輸給你一個區區賤民……《楚辭·國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