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如鶴啄虛引,左掌翻陽踏浪行。
手腕搭纏,如清風朗月,於輕微之中自泛悠閑,風吟豔氣定身舒,麵對著血僵如開膛火炮般一拳接一拳的狂攻猛擊,右捺左收使太極圓轉之法,左右手在每當血拳凝胸時恰好搭住,劃開半圓將此拳力道牽引一旁消融於空,身軀如龜遊水般慢騰騰向後漸退,穩紮穩打,氣息不曾紊亂分毫。
血僵打出一拳,風吟豔便消融一拳,他退一步,血僵便進一步,而後再度打出必將會被風吟豔消融於空的無用一拳……
一拳拳,一步步,便如圓圈般不斷循環,而這頭靈智未開,隻憑本能行事的血僵接連打出這麼多勢大力沉的直拳,終於在再度打出一拳之後,氣勢跌落穀底,再無力進行攻擊。
‘等的就是你現在。’
血僵即非天成,便不可能如真正的僵屍那般力大無窮,氣勢不斷,即是人為飼養,必有破綻。
一切如風吟豔所料,當這頭血僵再度打出一拳時,時刻注意拳勁變化的風吟豔立時知覺,此拳的力度大不如之前那直搗黃龍的威猛攻擊,更像是油盡燈枯,江郎才盡。
“大個子,你打了我這麼多拳,也該輪到我了。”
風吟豔氣沉丹田,發出一聲朗喝,聲音震蕩回響,四周石壁‘簌簌’而響,細小的石屑塵泥被這聲朗喝盡數震落,身形一縱,風吟豔不在倒退,而是揮拳起舞,直向血僵攻去。
‘下馬威嗎?哼,我倒是不信這個邪,這頭血本身僵刀槍不入,一身銅皮鐵骨戰力堪比後天武者境四重境界。後天九重,一步一坎,任你拳術再精,劍術再高,境界不足,也是枉然。’
風吟豔出聲大喝,引得暗中之人心中更生不屑。
就在暗中觀察之人神色各異,眼懷不屑時,風吟豔已然出手,原本慢慢吞吞的太極拳在此刻拳速激變,如迅雷疾電一般穿過血僵收勢不急的一拳,右手架住這一直拳的臂肘外側,左手同時探將而出,浩然之氣附於其上,在一陣揚湯撒雪的激烈消融聲中,風吟豔攻勢淩厲,左手徑直往外一推,右手同時向內用力擠按,山洞裏,倏然發出一聲脆響:
“吼~”
靈智未開,而五感俱在,當風吟豔像掰甘蔗一樣以蠻力扭斷它的臂膀時,血僵痛苦的發出一聲怒吼。
“太吵了!”
一聲環形音浪滾滾如潮,從風吟豔口中喝出,眼中精芒如雷般閃爍,如電般迅疾。
颯然如霜雪般,純淨的殺機在風吟豔身上拔地而起,高聳入雲,在這氣勢如虹之中,風吟豔拳勁不停,一招一式施將如行雲流水,勁力似長江大河。
扭斷這血僵一支臂膀後,風吟豔得勢不饒,右腳如環,向血僵的左腿鉤拌而去,時值血僵重心未穩之際,左右手同時接住血僵左腿,如法炮製再度擰斷了它一條腿,故而血僵再度發出一聲哀嚎,隻不過風吟豔勢如閃電,扭斷血僵的一手一腳不過須臾之間,故而血僵聽上去隻有之前發出的那一聲哀嚎,隻不過尾音特長罷了。
‘好狠的小子,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無法抗衡血僵,便以弱擊強,通過攻擊這些不靈活的肘彎節點,讓血僵失去行動能力從而一舉製敵,當真了得。’
“師兄,血僵好像快輸了,怎麼辦?”
看著師兄不僅沒有絲毫著急,反而一臉看戲般津津有味的神情,師弟心中未免一急,緊忙向他師兄問道。
他心中計謀層出,但卻不敢有絲毫異動,畢竟他這個師兄,掌控欲太強,不容許任何非掌控之外的事物出現,縱使他已有退敵之計,依舊隻能乖乖請示。
“簡單,這頭血僵先前不是捉了一個人過來嗎?就用那個人來威脅這小子,這一次,不僅有人當替死鬼幫我們消磨血僵身上的屍氣戾氣,或許還能得到一門精絕的拳法劍術。”
“哦,我馬上去辦。”
矮瘦的師弟一聲允諾,可尚還未來得及動身,突然間一道攜著龐大壓迫性勁風的黑物便朝他飛速而來,驚得他高聲驚呼:
“蛇纏鶴迫。”
矮瘦師弟大袖一揚,一條黑絡赤青花斑蛇如離弦箭般激射,筆直的蛇身在一接觸到這道黑物時便如繩索一般自動縛住其身,同時肌肉緊縮,一股向內壓迫的勁力源源不斷逼向黑物而去,如剪雙綃。
同時師弟手中的動作也不慢,右手五指虛撚成鶴啄狀刺向黑物,甫一交手,便駭的他心驚膽喪:
“屍氣,這小子竟將血僵丟過來了,師兄,救我。”
“虎跳澗。”
早走師弟與這黑物交手時,震蕩出的勁風便已被師兄知曉,當下暗中蓄力,及至師弟出聲呼救時,身形一縱,一腳帶著赫赫聲威踢將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