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皋拔翰林,九腔動文曲。此子連作三詩,詩成文氣盛,足以動文曲。”
“可是此子三詩都無題啊?”
“應是天仙狂醉……
朝如青絲暮成雪……
天若有情天亦老……
你難道沒發現,此子每一首詩都隱含天憲嗎?”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單此一句,足有狀元之才;再者,天仙一旦豪飲銀河美酒而酩酊大醉,如潑墨山水般以狂墨賦醉詩,來把白雲亂揉得碎末紛飛,化作漫天大雪,遍地銀濤。氣勢如此雄渾,言語如此瑰麗,心胸狹窄之輩斷是寫不出來的,難道此次科考,真有黑幕?”
“所以此子心有不甘,喝醉後大鬧考場!”
“人間正道是滄桑,或許也隻有這個解釋最為合理了……”
天現二日,文曲盈光。
風吟豔連作三詩,文氣衝霄,更是引動文曲,於這青天白日中與驕陽爭輝,雖未為詩題名,已然驚動整個大柳,暗中無數雙暗哨樁子的眼睛,眼都不眨,死死的盯著風吟豔,他們知道今天若是讓轟動大柳的風吟豔走了,他們的魂估計也保不住了。
“狀元郎,請你點評一下,後學末進這三首亂語,堪能入得了耳啊?”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良久還是風吟豔率先開口,甫一出聲,便朝著當今的大柳狀元發難。
“這,這……”
狀元郎高頭探馬,此時卻被風吟豔一句反問咽得滿臉通紅,囁喏無聲,見此,風吟豔更是放聲狂笑: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我獨醒;
我獨醒啊……”
剛才風吟豔拋非酒壇並於半空擊碎,烈酒如雨噴灑了一地,風吟豔身處酒壇正下空自是被當頭澆落,使得他醉上加醉,若說之前還保持著三分醒意的話,如今一步三跌,身形東搖西擺,連站都站不穩,而也借由風吟豔連連重複一句話的功夫,文曲星也熄了異樣,隱於虛空不見。
薪翛然等人也糊塗了,不知道風吟豔到底真醉假醉,偏偏風吟豔性子倔扭,不願別人攙扶,就這麼一路踩著酒做的雨走回客棧,薪翛然等人也隻好緊隨其後。
來時是什麼樣,去時還是什麼樣,隻是此番再無人膽敢小覷風吟豔,看著那佝僂駝背的身影,如同負了山嶽般的擔子,沉重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風吟豔走後沒多久,一朵青雲於半空中乘風而來,雲上之人儒衣冠發,方巾青衫,眼角皆白而雙眸熠熠,鶴發童顏,麵如丹鶴,來到眾人頭頂降雲而落,引得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三公,竟是三公九卿中的司徒公親臨此地。”
“司徒、司馬、司空;其中司馬主天,司空主地,司徒主人。司徒公掌管人倫禮教,律法興衰,此子引動文曲,朝廷不可能沒動作,卻不料是司徒公親臨,三公早已不理朝政,沒想到竟會為此子破例。”
“還不止呢,你看東邊,紅衣烈火,司馬主天,掌管各種祭祀禱祝,天文星象,此子使得文曲如陽,雙日同輝,司馬公畢不可能視若無睹的;司空主地,掌管農工,稅收等一係列社交活動,文曲星動,大柳國運勢必有所改變,這不,那朵司空公的標誌藍雲也來了……”
“拜見司徒(司馬)(司空)公。”
正值眾人議論之際,陡然天邊再現兩朵文氣之雲,紅如烈火,藍似玄冰,雖慢於司徒公之青雲,卻是後發先至,與司徒公同一時間降落於考場之中,落腳之處,正是方才風吟豔舞繡放歌之處。
場中酒氣濃烈,三公卻毫不在意,相互作揖見禮後,聚於一處,或眺望東方文曲星位,或高瞻大柳國王城氣運,更或者站在原地閉目,鼻尖微微聳動,不知為何……
“三公齊聚,他們皆有文士九境的鴻儒境界,這是在幹什麼?”
“不知道,但他們不理朝政多年,此番來,必有大事將生……”
三人同落此地,同時動作,亦是同時開口,好似一母三胞般同心齊意:
司空:“司徒兄,此次大柳國運生變,皆是有人以文氣引動文曲,這方麵你經驗最是老道,可否看出有何端倪?”
司空雖一身藍衫素衣,卻是十分的和藹健談,反倒是司馬性如烈火,卻惜字如金。
司馬:“說。”
一身紅袍大衣,金邊瓤翠,司馬雙眸似含星辰,視之宛如黑洞,雖是滄桑白麵,卻是精神矍鑠,全無衰老之跡象。
司徒:‘’嗬嗬,兩位兄長還是這麼調皮啊,逮到個機會就想來考驗小弟。可惜,天機不可泄露,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呀。”